“我怎的了我?”史家三爷满脸诧异的望着贾赦,也许他是存了某些私心,可他完全可以拍着胸口对天发誓,他对爵位、祖宅、家产没有一丝一毫的非分之想。
贾赦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两不相帮?你以为这么做就没问题了?小子,你知不知晓你差点儿就做了滑天下之大稽的蠢事儿!”
史家三爷一头雾水的望着贾赦,不过却并不曾反驳。
的确,甭管有再多的理由,都不能否认他先前的行为就是如此。贾赦这话还算是委婉了,说难听点儿,他完完全全就是在袖手旁观。
——在他的大哥、二哥明争暗斗之下,他选择游离在是非圈子之外。
“我做错了吗?”史家三爷面上划过一丝狐疑,思忖了片刻后,才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甚么。家里头三兄弟,两个哥哥成亲的成亲、定亲的定亲,他们都大了,只有我年岁最小,没有经历过事儿。对,我是选择了两不相帮,有甚么问题吗?”
虽说女子有及笄礼,男子有及冠礼,可在通常qíng况下,成家才算是一个人真真正正的长大了。史家的大爷和二爷都已经是长成了,唯独只有史家三爷才仅仅是个半大的少年郎。也因此,史家三爷自认为没有资格参与成年人的是非之中,这才选择了袖手旁观。
怎么说呢?
从史家三爷的角度来看,他并没有做错。小孩子嘛,甭管是不愿意还是不敢cha手大人的事qíng,都是很平常的事qíng。只能说,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这件事qíng里所能发挥的能力。
“我问你,你打小生活在哪里?你是哪户人家的爷?是哪个供了你吃喝用度?又是哪个在你以往、如今、未来都依然会照顾你、护着你?”贾赦深知史家三爷跟他家蠢弟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故而才收敛了脾xing,只耐着xing子好言相劝。
再看史家三爷,却是一脸的煞白。
“我、我……”他光想着争斗的两人是他的大哥和二哥,却完全不曾想过,其实,根本就是二哥在抢夺原本属于大哥的一切。更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qíng,那就是他也好,二哥也罢,就连已故的老侯爷夫人,都是由大哥所庇护的。
“律法上有着明文规定,若遇到家主英年早逝,视其子是否长成为依据,推算可否需要过继嗣子已继承家业。”贾赦苦笑一声,“我记得你爹过世时,你大哥九岁了。你可知晓,倘若没有他,你们这个保龄侯府还能存在吗?圣上是有权利收回爵位的,当然,也包括了府邸。就算圣上仁慈,顾惜你们一脉的不易,也完全可以从族中过继一个嗣子来传承香火。所以,别以为你们三兄弟是一样的,你们打从一开始就完全不同。”
其实,从人qíng角度来看,这种律法简直太令人无语了。然而,人qíng是人qíng,律法却是律法。
不说旁的地儿,就单说京城这块,同样的qíng况就发生过很多次。有些是家主过世后,膝下无子,可遗孀却怀有身孕。然而这并没有任何作用,族中依然会过继一个孩子予死去的家主,用以继承家业并传承香火,哪怕遗孀诞下了健康的儿子,也同样于事无补。
甚至还有明明膝下有一群儿子,可因着儿子年岁太小,担心立不住,索xing撇开所有的亲生子,改为过继嗣子来鼎立门户的qíng况。
就保龄侯府这种qíng况,之所以能够保存下来,除却要感谢长青帝的宽厚仁慈外,还应该庆幸当年史家大爷已经九岁了。一般来说,六岁之前是很容易早夭的,而已经长到了九岁,基本上就不大可能出意外了。当然,这个并不是绝对的,可不得不说,正是因着当年有史家大爷,长青帝才能宽厚仁慈一把。要不然,就算长青帝愿意卖这个人qíng,也没人来承呢。
“除了这个理由外,你还应该想一想长兄的意义。”贾赦又道。
史家三爷一脸的茫然,虽说史家的家教没有王家那般出名,可或许是因着老侯爷早逝的缘故,史家三兄弟除却史家大爷用功苦读外,另俩基本上就没认真做过学问。自然,识字那是必须的,可惜识字跟知晓道理并非同一件事qíng。
“你大哥有句话说的很对,长兄如父。他既是家中长子,又是袭爵的继承人,更是在九岁稚龄就承担起了那般重大的责任,难道你不应该事事以他为重吗?”
贾赦今个儿也是豁出去了,虽说他觉得史家大爷挺对他的胃口的,可问题在于,他们只是姻亲关系,且还是老一辈的姻亲,别说往后了,就连到了他这一辈,想要cha手都显得那般的不合常理。也因此,贾赦打从一开始就想着将史家大爷扶起来,那往后的事qíng就可以全部jiāo予史家大爷来处理了,他可没这个闲工夫一直帮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