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圣上,我可没说薛家小子在金陵城为了一个区区婢女杀了人家独一个的哥儿,没说哦,这话绝对不是我说的。”贾赦眼神漂移着,完全不跟泰安帝对视,口不对心的道,“金陵城离京城多远呢,虽说我贾家的祖籍也在金陵,可我这辈子就没往那头去过,我怎么会知晓呢?不不不,我一点儿也不知晓这里头王子腾的事儿。”
泰安帝:“……”
头疼的捏着眉心,泰安帝真的很想将贾赦轰出去,可谁让贾赦鬼主意多呢?其实,在泰安帝看来,区区人命官司也没啥大不了的,甚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那就是所谓的庶民做得白日梦。虽说对方是良人这一点儿有些难办,可这种事qíng多了去了,每年被欺瞒下来的不知道有多少。甚至说难听点儿,有些被杀者的家人还帮着隐瞒呢,说自家子侄是病死的或者意外死的,左右人都死了,钱到手才是顶顶重要的,bī着人家偿命这没了的人也回不来呢。
也因着这些个缘故,泰安帝对于薛家一事接受度很高,可他更在意的是,薛家那如同国库一般的府库。
贾赦的眼珠子转啊转的,见泰安帝只皱着眉头沉默不语,便已猜到了几分。其实想想都知晓了,寻常人都是顾惜颜面的,像他这种豁的出去死不要脸的人……到底还是在少数。
“圣上,臣许久许久不曾见到保龄侯爷了,不知晓他在刑部gān得如何?唉,说起来也是惭愧,这我贾家、保龄侯府史家、王子胜那老小子他们家,还有就是才入京没几个月的薛家,咱们四家并称金陵四大家族,可说起来聚在一起的机会真的是太少太少了。尤其是是保龄侯爷呀,他可真是年轻有为,敢作敢当,英勇……”
“闭嘴。”泰安帝伸出手指虚点了点贾赦,到如今,他是连“噤声”这种略有些委婉的词汇都不想用了,只直截了当的请贾赦闭上嘴。
见贾赦老实了,泰安帝才向一旁已经彻底看傻眼的万公公的道:“派个人去刑部将保龄侯爷唤过来。”
万公公唱了个喏,很快就将话传了下去。
又两刻钟喉,保龄侯爷急匆匆的入宫觐见,待给泰安帝行礼后,才愕然发觉贾赦这老混蛋也在此,登时打从心底里升起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
泰安帝略一思量,决定对保龄侯爷稍微好一点儿,便寻了个由头慢慢的将事qíng说开:“朕听说你们二人很久没聚在一起了?”
“不会呀,臣前两日才刚见过贾将军,是在他侄儿的生辰宴上。”见泰安帝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保龄侯爷也不由的跟着瞪眼。许久,他忽的悟了,转身怒喷贾赦。“贾将军!贾大学士!赦大表哥!我管您叫亲哥成吗?您又想做甚?”
关键其实不在于贾赦想要gān啥,而是甭管gān啥,保龄侯爷都没兴趣跟贾赦在一块儿。这要是往前几年,他还不甚了解贾赦的时候,倒还真的一度将贾赦当天字第一号好人来看。可这都认识多少年了,他家闺女七岁了,他要是还将贾赦当成好人,那他就是天字第一号蠢货!
这下,连泰安帝都说不出话来了。
做人做到贾赦这个份上,真的是够了!
御书房里一时有些安静得过分,可贾赦是谁呢?他的面皮比城墙都厚实,自不会因着保龄侯爷这三两句话而打了退堂鼓,只见他嘚瑟的一扬头,笑道:“表弟哟,哥哥我给你寻了个好活计,回头你可得好生谢谢我。”
保龄侯爷一脸苦相的望着贾赦,凭良心说,但凡有旁的选择,他绝对不想跟贾赦攀亲带故。想也知晓了,贾赦这人专门跟自家人,坑完自家坑亲戚家,接下来是世jiāo故友……反正跟他关系亲近绝对没有好下场。
在这种qíng况下,叫保龄侯爷如何能慡快的应他呢?
可惜,贾赦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态度,他只径自说道:“前头薛家来京城一事,你知晓罢?别说不知晓,就前两日,你不是还在我府里瞧见过薛家那小子?叫啥来着……薛蟠!”
“原来您知晓我们前两日才刚见过面?”保龄侯爷木着脸道。
但凡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点儿脸皮的人,听了这话也得尴尬上了。可谁让贾赦没脸没皮呢?
“对对,就是前两日的事儿!”贾赦连眼睛都不眨一下,面色更是如常,“薛家那小子先前不是犯了点事儿吗?我也不知晓前因后果,只是偶尔听人家提了一嘴。我就想着哟,这不是有现成的好帮手吗?你这般能耐,一定能将这事儿查清楚的,对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