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听了直发愣,道:“我怎么了?我给他们刘家尽心尽力了这么多年,他死了还要防着我?还要害我?让我儿子害我!”
田蚡见王太后的表qíng,赶紧压低了声音,道:“小声些!小声些……叫别人听见了,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田蚡说罢,又道:“咱们现在就去尚书大行,不管他窦婴手里的是什么,先烧了再说!”
“对……对,烧了它……我在刘家受了多少苦啊,彘儿是我儿子,他还想让我自己的儿子治我的罪?”
田蚡道:“姐姐你先别想太多,万一遗诏上并不是这么说的呢。”
王太后气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觉得自己非常委屈,本以为太皇太后死了,自己就能坐稳东宫,她万万没想到,景帝竟然还留了一招在后面。
二人到了存放诏书的档案处,没人敢拦着王太后,况且还有丞相跟着,王太后一脸yīn沉,让人带他们进去,随即就让旁人都退了出来,不到片王太后和田蚡也退了出来。
众人恭送太后,也没有什么别的事qíng。
但是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王太后竟然把存档在尚书大行的遗诏给拿走了。
遗诏一共两份,为了可以看出遗诏的真伪,会在尚书大行存档一份,另一份则在窦婴手上,这份已经由窦太主带进宫中。
而王太后拿走的也正是这份存档。
遗诏一拿出来,刘彻必然会叫人调阅尚书大行,如果有存档,那么遗诏就是真的,百官要按照遗诏行事,但是若调阅尚书大行,发现没有存档,那么这份遗诏就是伪造,伪造遗诏可是杀头灭门的重罪。
王太后和田蚡拿到了遗诏,在车上就忍不住打开来瞧。
王太后两手打颤,展开来,就见上面的字并不太多,但是意思已经分明,说皇上年纪尚轻,由太皇太后监国,一旦太皇太后去世,由命窦婴辅国,在适当时机,做适当之事,如果有必要,也可以处理东宫。
在最后还特别着重的说明,这份遗诏可保窦婴一家无恙。
王太后气的手直抖索,田蚡脸色煞白,道:“万幸,万幸!还好是咱们拿到了。”
王太后没有说话,只是胸口上下起伏,猛地劈手去撕,遗诏是锦帛所制,自然撕不坏。
田蚡拦住她,道:“姐姐,回了东宫,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看到,烧掉它!若是窦太主没有拿出遗诏,那就算他们识相,若是窦太主真的将遗诏献给了皇上,那就别怪咱们心狠手辣了,窦婴一家老小的xing命可不是咱们害的。”
王太后看了田蚡一眼,道:“你先走罢,不要和别人说咱们去过哪里。”
“是是。”田蚡让人停了车,从车上下来,道:“太后要保重凤体啊。”
王太后没有吭声,让人放下车帘,骑奴驾车往远处去了。
刘彻下了朝本身想去椒房殿的,一来看看嬴政,二来也去看看儿子。
结果还没上车,就有内侍通传,说窦太主进宫来了,在宣室阁要见陛下。
自从太皇太后去世,窦太主还没有进宫来过,毕竟宫里头也没有窦太主要看的人,王太后又过河拆桥,窦太主也没有进宫的必要xing。
这会儿突然进宫来,刘彻知道她一定是有事,就让车仗往宣室阁去了。
陪同窦太主的自然还有陈蹻,刘彻走进宣室阁,二人跪下来拜见,刘彻让他们起身,二人却不起来。
窦太主道:“我这次来,是有一样东西,想要面呈皇上,只有皇上看完,我才能起身。”
刘彻看她说的这么严肃,就让李延年把东西呈上来。
李延年将布包放在桌案上,将结子解开,里面赫然一张锦帛。
刘彻是见惯了圣旨的人,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什么,当下拿起来展开,这一看登时愣住了。
刘彻看罢了,将遗诏折起来放在桌案上,对窦太主道:“这件事qíng,都有谁知道?”
窦太主道:“因为事出重大,除了犬子和窦婴的内人,再没有人知道。”
刘彻站起来,快步走到窦太主面前,道:“你知道你把这个拿出来,意味着什么吗?”
窦太主觉得有利器在手,并不用害怕王太后,就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不知道什么利害关系,只知道窦婴一辈子忠心大汉,结果落得牢狱之灾,况且他什么也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