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策挑眉:“比如?”
“比如公瑾。”郭嘉笔走游龙,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比如文和,比如主公。”
“对哦,问问三妹吧!她也挺聪明的呢。”孙策摸了摸自己的头:“好久不见了我还挺想她的,哎奉孝,你写完了别封口,我在上面加两句话啊。”
是挺聪明的,跟你比起来。
郭嘉嘴还没撇完,就听到了孙策说很想沈娴所以要加两句话,于是手上不由自主地停顿了片刻,就这么在宣纸上落下了一滴很大的墨迹。
郭嘉:“……”
孙策发现郭嘉忽然脸色扭曲地停止了写信,于是他好奇地探头看了看。目光在大大的墨迹上停留了几秒钟后,孙策眨巴着自己那双大眼睛瞅着郭嘉,真诚地说道:“咦?脏啦?那把这封信给公瑾吧哈哈哈。”
郭嘉:我要是周公瑾我一定打死你。
在孙策的qiáng烈要求之下,那封有污迹的信真的被送往了豫章郡由周瑜签收。其余gān净正常的信则分别送给了沈娴、贾诩和蔡琰。
沈娴经过思考后,将手中的兵权分了一部分jiāo给huáng忠,让他去做了以前赵云gān的活。huáng忠也不挑,当初他跟贾诩谈好就是来庐江保护沈娴的,沈娴让他gān嘛他就gān嘛,还能趁机观察一下这位新主公人怎么样。
一开始huáng忠觉得沈娴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就是个热爱生活积极向上的小姑娘。她每天很规律地起chuáng,在院子里练习一个时辰的武艺(枪法耍得不错),在书房里弹弹琴陶冶qíngcao(有些曲子难听得突破天际,有些曲子却很悦耳,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然后再批改一下刘繇送来的公文,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吃过午饭后沈娴会上街巡查一番,没什么固定路线,走哪儿算哪儿,巡查期间会做一些与民同乐的事qíng,比如跟百姓们打打招呼,听听大家扯家长里短,逗逗孩子玩之类的。
有时会遇上突发状况——当街告状,这时沈娴会果断派巡逻侍卫们迅速控制住心qíng激动的吃瓜群众,再把当事人请去太守府,同时把舒城的县令找来一起听听故事,有仇报仇有怨抱怨,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不过这时候huáng忠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尽管沈娴多数时候是微笑着的,县令却总在暗搓搓地打哆嗦。
huáng忠实在是不懂一个漂亮妹子有什么好害怕的,尽管她是益州牧。
庐江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比起战火纷飞的江夏和南郡等地,庐江简直是世外桃源,有时huáng忠甚至会产生一种“天下如此和平百姓安居乐业”的错觉,他在长沙郡跟韩玄天天斗心眼的时候、被催着去dòng庭湖跟太史慈打仗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自己有天还能过上这种美好的生活。
当然这种短暂的和平只是个错觉罢了,天下十三州依旧烽烟四起,庐江也只是被各方势力拉扯着维持在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上,沈娴天天都在等这个平衡什么时候被打破。
然后沈娴等来了郭嘉的信。
一如既往的公、事、公、办!而且这次信里连调qíng的话都、没、有、了!
沈娴坐着生了一通莫名其妙的闷气后重新将郭嘉的信看了一遍,她发现这是一封请示信,郭嘉在信中说,因为樊稠率领的荆州水军水战的能力也很qiáng,双方实力相当且军队人数相当,硬碰硬并非良策,便想智取,问问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说一下,大家集思广益嘛。
想良策难道不是你郭嘉的拿手好戏吗?怎么还会写信四处问?是不是就想给我写信但是拉不下脸于是找了个借口呀。沈娴一边自恋地想,一边捏着信走到了地图前。
这个问题之前huáng忠来的时候沈娴就考虑过了。现在孙策和樊稠驻军的位置十分微妙,樊稠在长江北岸的乌林水边扎下营寨,而孙策则把营寨扎在了西陵城外不远处的南岸赤壁。
简直像是宿命啊。
“这里是樊义明的部队,这里是我们的,据说双方势均力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破敌之法?”
既然郭嘉要集思广益,沈娴就把huáng忠和刘繇找来一同参详此事。
刘繇是北方人,来到南方的时间不长,不太了解南方的qíng况,便没有贸然开口。而huáng忠这南阳人虽然也不在长江南边,但他在长沙待得时间长,于是先发言。
“六月这季节是长江的雨季,高温多雨,气候cháo湿,容易决口发洪水。”huáng忠看着赤壁和乌林的位置说道:“我离开dòng庭湖的时候,文和先生安排了太史将军去修各处的堤坝,也是怕洪涝灾害突发,波及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