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车夫习惯xing地随口问荀谌是不是要回家时,却收到了不同于以往的答案。
荀谌摇摇头:“去司空府。”
“大人?”车夫有些疑惑。荀谌一般不和同僚们进行某种非官方的娱乐活动,除了袁绍摆宴之外,他也就只在某些关系不错的人过生日时才会去别家串串门。
荀谌淡淡道:“有件事qíng想要请教一下杨司空。”
车夫自知失言,便不再询问,乖乖赶车。
荀谌走后,站在街角的一个头戴糙帽的百姓随手拿起摊前的一枚梨放在手里掂了掂:“需要属下跟上去么?”
“不必了。”卖梨的那人懒洋洋地说道:“让你监视皇宫的动静,你跟着荀令君的车gān什么?咱们无凭无据的,万一被发现了,他生起气来可不是好惹的。”
“属下还是觉得他……”青年没有直接说,而是比了个隐秘的手势:“荀家可是那位的人,就他一个还能跑得了?”
“这话你跟主公说去,你敢说么?”小贩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凌厉地瞪了一眼青年,暗含警告:“别自作聪明,你懂什么?对于荀家这种簪婴世家而言,多找几个下家总没错。人家就是有能耐让主公心里不拧疙瘩,这就是读书人的本事。”
“也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有这本事,”青年用袖子擦了擦大huáng梨,吭哧一口咬了下去:“田大人不就……”
青年话音未落,小贩忽然一脚把他踢了出去,同时破口大骂:“不买你还白吃?老子你也敢惹!滚滚滚!滚远点!”
青年摔在地上后颇有些委屈地瞥了一眼小贩,然后他捡起滚落进泥土里的半个梨,用衣袖小心翼翼地包好,爬起来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小贩在众人的围观下对准青年的背影吐了口唾沫:“呸!什么东西!”
围观的人见没有好戏可看,便都渐渐散了。小贩坐回到摊子后面坐下来,盯着青年远去的可怜兮兮的身影,皱着眉头腹诽道:这是哪儿派来的傻小子?谁训练的他?问东问西的这么多话,连田大人的事qíng也敢贸然议论,迟早得死在那张嘴上!
荀谌慢悠悠地驾着车来到了杨彪家门口。
守门的老仆把门打开一条fèng,他警惕地向外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评判荀谌是不是个危险人物。荀谌不以为意,他递上拜贴后和颜悦色道:“老伯,在下荀谌荀友若,有事找杨司空商讨。”
老伯接过荀谌的拜贴低声道:“大人请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传。”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没过一会儿,大门就被打开了,杨修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荀大人!”
“德祖。”荀谌摸了摸杨修的头,吩咐车夫跟着杨府的下人去把车停好,自己和杨修一起先走了进去。
走进府中,确认无人偷听后,荀谌才问道:“什么事qíng这么急?”
急到非要冒着危险在宫里就送信,还必须大半夜地出来见面,生怕别人不知道在gān坏事呢。
提起这个,杨修脸上的表qíng瞬间变得难以言喻,他憋了好长时间才无比艰难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咳!刘太尉来城里了。”
荀谌点点头往前走,走了两步他忽然愣住了,没注意踩到了鹅卵石,脚下一滑差点儿没摔倒,被杨修一把托住。
“你说什么?”荀谌难得有些失态:“谁?”
“刘太尉,”杨修表qíng僵硬:“她亲自来了。”
还挺着个肚子。
别让我知道是谁对我女神gān了这种事qíng,否则我咬死他。
杨修默默地想。
杨彪正在茶室与沈娴品茶,这是俩人第一次见面,沈娴挺了个大肚子,身后还站着曾经叛出杨府的貂蝉,气氛显得很是尴尬。
不过幸运的是孙策也跟着一起来了,他一向神经大条,在不该看出气氛凝滞的时候绝对看不出来,从而就充当了双方的调解员——俗称搅混水。
“说起来我也是第一次来长安,上次在函谷关外耗了那么长时间都没进来。”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孙策感叹道:“虽然期待已久了,但好像和成都没什么不同啊。”
沈娴微微一笑:“心态作祟罢了,哪里都一样。”
“要不我们先用膳?”杨彪木着一张脸说道。他一直在控制自己别总去看沈娴的肚子,这太奇怪了:“时间差不多,应该已经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