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来萧家玩的耶律晁锋发现了她,叫人搬来梯子,把她从树上抱了下来。萧扶铃如小动物一般温顺地由他抱着,眼睛直直盯着他。她多年后都还记得,晁锋那天穿深色校服白衬衫,少年青涩的脸是那么英俊非凡,那气定神闲的笑容,让人觉得把一生都jiāo付于他手上也不后悔。
耶律晁锋十年后再见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萧扶铃时,丝毫不记得自己曾经认识她。他们在双方家长的授意下,一起散步聊天,一起吃饭看电影,正式订婚。
耶律晁锋去宋大读书后和萧扶铃的联系并不紧密。起初一个星期来一个电话,渐渐变成两个星期。他们共同话题其实并不少,但是耶律晁锋并不愿意与她在辽国经济走向和上流社会闲闻上花时间。男人的心有时候比女人还难琢磨,如果这个男人野心勃勃,那就更难揣测。而恐怕也只有萧扶铃这样有教养又有耐心的女人,才适合耶律晁锋。更何况她爱他,爱一个人,便会包容那个人的所有缺点。
花残月女士见儿子有点知乐难返,多少有些担心。外面的生活自由潇洒,中原的女子娇媚温柔,男人都是表面上被驯服的动物,若有机会,便会回复本xing。丈夫身体有些报恙,她便劝萧扶铃去一趟宋国,能劝儿子回来固然好,如不,也要看住儿子的心。
萧扶玲依旧安静地笑。人心,岂是看就看得住的?不论过去怎么样,他的将来是她的。
丁月华第一次见到萧扶铃时,正和白玉堂在超市购物。萧扶铃一手挽篮子,一手挽叶朝枫,自货架那头款款而来。萧大美人容光焕发,步生莲花,浑身上下亮晶晶,刺痛了丁月华的眼睛。
丁月华问白玉堂:“那个女人是叶朝枫什么人?”
白玉堂通过皓兰,见过萧扶玲一面,说:“那是他未婚妻。”
丁月华以为白玉堂在乱掰,呵呵两声:“天上掉下来一个未婚妻。”
白玉堂耐心解说给她听:“未婚妻你知道吗?,未过门的媳妇儿,将来的孩子他妈。”
丁月华错愕:“他原来有婚约?”
白玉堂冷笑:“怎么?莫非他答应过娶你不成?”
萧扶玲已经走了过来,笑眯眯问:“玉堂,陪女朋友来买东西的?”
丁月华笑了笑:“叶大哥家中原来藏有娇妻,瞒得我们好苦,现在芳心碎了一地了。”
萧扶玲笑道:“这个妹妹好乖巧的一张嘴。我早就想认识一下你们这些朋友。晁锋哥在开封,托你们多多照顾了。周末有空,出来吃顿饭吧。”
叶朝枫这才开口:“扶铃,不用搞那么复杂。再说他们要期末考试了。”
萧扶铃笑意盈盈道:“晁锋哥,你就要回去了,走前总得请朋友一起吃餐饭吧?”
白玉堂惊讶:“这么快就要走了?”
叶朝枫轻咳一声,萧扶铃听到,眼珠一转,道:“耶律伯父的身体不大好。”
丁月华脸上在笑,眼睛却是饱含着敌意地冷冰冰地注视着萧扶铃。萧扶铃的笑,那像狐狸一样的神态,还真和叶朝枫那老jian巨滑的样子有几分夫妻像。难怪说人以类聚。
据说大漠里开有一种花,晶莹洁白,柔嫩芳香,但是枝坚叶厚,生有尖刺,萧扶铃就像这种花,娇美动人的,却也是有着坚定原则和qiáng硬手腕。
萧扶玲和叶朝枫走远了,丁月华冷哼:“那个女人,我不喜欢她。”
白玉堂嗤之以鼻:“又不要你娶她,管你喜欢不喜欢。”
“叶朝枫我也不喜欢。”丁月华说,“邪气得很,城府太深。不适合昭哥。”
白玉堂顿了一顿,闷声闷气地说:“你知道什么?”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丁月华苦笑,“我是女人,我有眼睛,我看得到!那神qíng,那态度,那种笑……”她的声音很苦,也很无奈。
白玉堂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只有埋着头推着购物车往货架另外一侧转去。
只听“嗳”地一声,小车撞上一个女孩子。女生踉跄一步,忙弯腰捂着膝盖。
“你怎么这么莽撞啊!”丁月华丢给白玉堂一个眼色,急忙对那女生道歉。
女孩子抬起头来,温和地笑了笑,声音轻柔悦耳:“没事,不重。”
白玉堂忽然觉得这张尚算清秀的脸有几分眼熟。那个女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把头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