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不知怎么想说一句“朝枫原来你也会老”,话从嘴里出来,却变成了:“你怎么会在这?”
叶朝枫说:“我来看你。”
展昭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
看他什么?垂下眼睛,说:“那刚才是话听到了?也就不用我重复了吧。”
叶朝枫淡淡笑了一下,走了过来:“我就知道她会来找你。”
展昭对这对夫妻真是佩服了:“我又不是你们夫妻间的传话筒。”
叶朝枫笑了笑,递了一支烟过去。两人有片刻的宁静,随着烟雾腾上半空,叶朝枫才再度开口:“我和萧扶铃的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完的。但是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你可以不用在乎。”
“耶律宏兴是怎么回事?”
“他姓耶律,我们耶律家的人,再不济,也不会给萧家人做狗。他回辽新,给他%的股份,萧氏他原有的不变。这比他单拿萧氏的要划算多了。”
“他太太怎么说?”
“不知道,不过她是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很不像是萧祁山的女儿。扶铃倒是像萧祁山,但是本事没他厉害。”
展昭一时觉得这辽国的烟有点呛口。“她只是一个女人,几年夫妻,该给她留点qíng面。”
叶朝枫冷笑:“你以为她以前给我留了很多qíng面了?”
展昭几乎没听叶朝枫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熟悉的叶朝枫是甚至很少在话里透露出这么多qíng绪的。正是如此,可以想象这对夫妻间的矛盾已经根深蒂固,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再说,人家夫妻家事,与他何gān。想到这里,展昭有些气短,支吾了一句:“你……也不用这么睚眦必报吧?”
叶朝枫轻笑,仿佛展昭说了什么可爱的话。
“辽新不是一家杂货铺,展昭。那些股东们,手下跟着我父亲出身的兄弟们,都在等这这天。萧祁山当年如果没有我父亲雪中送炭借他钱、为他做担保,他一个外室根本做不成萧氏董事长。他在我父亲生后竟做得出来那种事,就早该知道有今天这报应。”
叶朝枫的语气平和冷静,仿佛在称述别人的事,但是展昭仍然感觉得出来里面的寒意。
“听起来,萧扶铃也该是无辜的。”
叶朝枫在夜幕中只剩指间的红点和大致的轮廓,“她做过什么你也不清楚,我也不想同你说一个女人的是非。你只用知道,她是萧祁山的女儿和传人,是萧氏的代表。家父去世后有一段日子很艰难,辽新眼看着要失去在宋市场。皓兰会嫁给赵子彬,为的借赵家保留辽新在宋的最后一点立足之地。好在赵子彬人虽刻板,但对她却一心一意。你没有妹妹,你若有个心爱的妹妹,看着她嫁一个不爱的人,是什么感觉?”
展昭在这诘问下感觉脸上发烫,讷讷道:“她到底是你太太。”
“我们正在办理离婚。”叶朝枫轻声叹了一下。
展昭如果接着他的话说“真巧啊我也准备这么gān”的话,那或许这两个而立之年又婚姻失败的男人刚好可以有足够理由一起去喝一通什么的。但是他没有。他听得出叶朝枫的话里难得透露出了忧伤和无奈,那是他很久以前听他说到自己利用了展昭做掩护时才表露过的感qíng。平常时刻,这个男子永远沉稳安定,心qíng平和。天下男人都必须会用面具武装自己,但是他武装得格外严密。所以在他难得松懈的这个片刻,他还是保持沉默去倾听吧。
“我本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事不必告诉你的。我们分开的原因有很多,感qíng只是其一,其他方面也有很多摩擦。这个结局虽然让人觉得遗憾,但是不觉得难过。所以……”他耸了耸肩,总结一句,“就这样了。”
展昭想了想,换成别人在遇到这事时会怎么做?他想起来了,于是伸手拍了拍叶朝枫的肩。掌下的肩膀宽厚结实,隔着一层衣料传来温暖。就在他要把手缩回去的时候,叶朝枫突然倾过身来,张开手抱住了
他浑身僵硬住。而叶朝枫抱着他的手却是越来越紧,让他无法挣扎。
“你……”
“对不起。”
展昭一动不动,感觉胸口堆积了一整天的窒息敢似乎在渐渐松透。“说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