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儒生闻言,一拍封泥,倒了一大海碗酒,再次仰首饮尽,他看似极其痛快一般,道:“姑娘说的是,没想到姑娘竟然有如此境界,是在下入武学障了,多谢姑娘提点,感激不尽!”
姜希夷道:“你若是感激我,不妨告诉我,慕容复在哪里。”
那儒生仰首大笑几声,道:“原来姑娘早就知道,在下同慕容公子关系匪浅!”
姜希夷道:“不过是因为先前我家人提到慕容复的名字时,先生太过于在意了,我刚好眼见,便看了清楚而已。”
那儒生将酒碗往桌上一放,正色道:“在下复姓公冶,单名一个乾字,但不是乾坤之乾,而是gān杯的gān,是赤霞庄的庄主,为慕容公子下属,不知姑娘寻我家公子所为何事?”
姜希夷道:“并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想问个问题罢了,先生无需担心。”
公冶乾将双手摊于桌上,轻按桌面,道:“不如这般,姑娘若是能接了在下三掌,在下便带姑娘去寻慕容公子,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姜希夷看了看公冶乾的一双手,见他双手看似随意放置,实则已经将内力运行到了双掌之上,一掌下去威力不小。
但姜希夷依然点了点头,道:“我觉得这样很好。”
话音落地,姜希夷已经坐到了公冶乾对面的凳子上,公冶乾甚至连她动作都未看太轻,不过一阵风一道白影之后,人便安坐在他对面了。
公冶乾微微点头,神色未敛,突然,他呼的一掌只向姜希夷拍了过去,其掌力之雄浑,掌风之qiáng劲,内功造诣,皆是不凡,姜希夷落于双肩的头发已经被卷起,但她不慌不忙伸出一手作掌,迎了上去,两掌相接,公冶乾只觉得自己这一掌有如泥牛入海,击上姜希夷手上后,掌力居然全然被消散,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姜希夷道:“这是第一掌了。”
公冶乾收回手,气沉丹田,面色一凝,凝神再来,这一掌比他先前的那一掌来的更快,其势猛如烈火,令人不敢与之正面相抗。姜希夷突然极快伸出一手,往公冶乾掌上一拍,然后一拿,直接将公冶乾手腕拿住,来势迅猛无比,收势敏捷无双。
姜希夷道:“这是第二掌了。”
公冶乾道:“这第三掌不接也罢,我带你去见公子便好。”
姜希夷道:“方才说好是三掌,那么便是三掌,我又不会伤了你。”
公冶乾无奈笑了笑,手再度作掌,一掌击出,掌风烈烈而来,姜希夷出掌极慢,以柔克刚,对上了公冶乾这一掌,看似四两拨千斤,实则不同,这一招未伤到公冶乾,只不过是格挡了他的招式。
公冶乾抱拳道:“在下心服口服了,不知姑娘尊姓大名?”
姜希夷道:“太玄庄姜希夷。”
公冶乾讶异道:“阁下莫不是有‘一剑平昆仑’之称的姜希夷?”
姜希夷疑惑道:“正是,不知先生如何得知?”
公冶乾道:“在江湖之上,消息永远比人走的快,看来阁下是想问我家公子是否认得独孤求败,虽然我从未知晓这一号人物,但不知我家公子是否知晓,阁下稍后可跟我来,去见见我家公子。”
第45章伍
饭后,公冶乾命店小二取来了一只信鸽,写了一张字条,往楼外放飞出去,之后果然如同所说一般,带着姜希夷一行人出了酒楼,一路往西行去,几乎要走出了苏州城。
苏州城西,便是太湖之滨,湖边船家不少。
太湖之大,虽不如八百里dòng庭,却也烟波浩渺,远水接天,极目望去瞧不到边。
江南的风就和江南人一样温柔,而江南的水似乎能让人真正懂得为何人们说一个人温柔的时候,会说柔qíng似水。
姜希夷转眼一看,只见太湖之上,水波粼粼,万分灵动,却并不汹涌,舟行湖上只是轻轻晃动,这湖水似乎包容了湖上所有的船,它安静、温柔、亲切,似乎符合了所有人对于江南姑娘的想象。
湖边柳叶已经开始慢慢失去了活力,杏树枝头上早就没有了杏花,但却仍然能令人想象出,如果到了chūn日,一路杏花夹道,绿柳垂湖的美景。
姜希夷一行人牵着马,不解看向公冶乾,公冶乾解释道:“我家公子爷居所在燕子坞,我先带各位客人到正厅小坐片刻,我家公子爷稍后便道,不过此处到燕子坞,一路都是水路,我们只得乘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