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医们为刘协检查了一番,确保他已无大碍,纷纷退下抓药煎药去了。
刘艾挥退了帐中其他下人,于是营帐中只剩下他与刘协二人。
刘艾绞了一块湿帕替刘协擦去额上的汗水,握住他的手柔声道:“阿和……”
他话音未落,却被刘协一脸嘲讽地打断了:“放肆,你叫朕什么?”
刘艾沉默片刻,再度张口,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缓缓阖上眼,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松开刘协的手起身道:“陛下好好休息,臣先告退。”
刘协在他松手的瞬间有些慌神,空空地抓了一把,却没有来得及抓住。
眼见刘艾扭头向外走,刘协不由急道:“刘叔玉!”
刘艾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却不回头。
刘协本以为刘艾今日的温柔是因他回心转意,心头积着气,便故意泄他一泄,好叫刘艾哄哄他。谁知刘艾扭头就走,他不由急红了眼,咬牙切齿地怒道:“你!你!”
刘艾叹了口气,转过身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刘协被这一声“陛下”憋得心疼肝疼肺疼无一不疼,全身血液涌向大脑,令他失了理智,脱口而出道:“刘叔玉!你莫自以为是!朕早就不喜欢你了!”
刘艾微微诧异,不由抬起眼看向刘协。
刘协冷哼一声,重重地将头落回枕上,吐出一口恶气,道:“朕看上了吕奉先!在围场朕便已与他私定终身!”
刘艾:“……”
前来探病的吕大将军正yù揭帘而入的手停在半空中,表qíng瞬间如同吃了只苍蝇一般。
他大条的神经许久才接上讯号,脑中缓缓回放起之前刘协在围场中所说的话——
“朕现在似乎有些喜欢你了……”“放心罢,朕定会给你一桩好亲事。”
吕奉先胸膛中好不容易暂且休息的数万糙泥马再一次开始奔腾撒欢,他彻底风中凌乱了:什么?!原来小皇帝是要以身相许!!!
刘艾迟迟不说话,刘协重重地咬着下唇,直将下唇咬出血来。他颤声道:“你有什么想说的?”
刘艾淡淡道:“恭喜陛下。”
吕布一阵眩晕,连退三步:恭喜你妹妹妹妹妹妹妹!恭喜你全家!恭恭恭恭……恭喜你才有鬼了!侯爷堂堂九尺男儿,岂能被你们三言两语定为佞臣?!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跟小皇帝说清楚!
吕布再次上前两步,伸手yù揭帘帐,却听刘协冷冷道:“滚吧。”
听着刘艾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吕布没胆气地夹着尾巴逃了。
司马懿来到营帐中,见吕布正烦躁地踱来踱去,不由疑惑道:“主公?陛下如何了?”
吕布bào躁地抓了抓头,怒道:“别跟我提那死断袖!”
司马懿一脸莫名。
吕布深吸了两口气,怒拍桌道:“不行!侯爷要出征,侯爷要打仗!侯爷要去庐江把大小乔抢过来!”
又一张木桌因工伤殉职。
司马懿盯着碎木块怔了许久,讷讷道:“呃,也是,如今董承等人已解决……”
吕布满脸通红,脑袋上噗噗冒着热气,继续维持bào走状态:“啊!混账!都是混账!该死的断袖!不行!侯爷要娶大乔!还要娶小乔!侯爷要玩双飞!”
司马懿缄默片刻,发现吕布已进入一个新的次元,识相地转身向外走。
吕布冲上前一把揪住司马懿的衣襟,唾沫四溅:“那白白嫩嫩王侯子弟哪里不好了?!侯爷生得比刘艾好看吗?啊?侯爷的脾气比刘艾好吗?啊?”
司马懿抬袖抹去一脸涎水,对人生有了崭新的认识,突然有了跳槽的心思。
待刘协醒来后不久,匆匆赶来的少府卿张俭前来调差此事。
刘协也是第一回狩猎,此前并没有经验,回想起来仍有些心惊胆战,道:“围场中的láng群未免太凶狠了些。“
张俭神qíng凝重,道:“陛下,你在围场中可曾见过卫将军?”
刘协疑惑道:“董承?不曾,怎么了?”
张俭道:“董承死了。”见刘协一脸震惊,张俭继续道:“卫将军胸口cha着陛下的箭,他的尸身已被láng群咬得残缺,死因是什么,仵作正在验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