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得津津有味,这些事qíng的发生,乃是意料之外,却是qíng理之中。不过善保竟能将两件事qíng做的如此天衣无fèng,倒果然是个人才,如此一来,一个死一个“逃”,一个是意外另一个属于早有预谋,却均是再无下落,“死”无对证。两个人完全扯不到一块儿去。
善保面色如常,秀色不减,说的也仿佛都是别人的事,一脸只是“听来之事而已跟我无关”的神态,因生得美,听着看着,倒是完全的赏心悦目,可一想到此人心狠手辣,却又暗暗凛然。
善保停了口,我开口说道:“你此事做的极好,本宫很是欣慰。”
“多谢娘娘夸赞,奴才也不过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他神色端然地回答。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你很好,在本宫面前亦懂得藏起锋芒,善保,其实如你这般,有野心,有手段的男人,注定不是池中之物,缺乏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懂得赏识你的伯乐而已,一旦遇上,飞huáng腾达,前途无量,”顿了顿,才又说,“——但可惜的是,古人有云:‘世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故意停下来,看他如何反应。
善保平静的脸上风云乍起,听我说道“前途无量”,眸色一亮,但听我说完全句,却隐约变色,秀美的双眸看我一眼,便低下头去,只诺诺说:“善保只是想替娘娘办事,为娘娘分忧……”
我扬起下巴:“这些虚话儿,本宫不想听。”
善保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开口:“奴才斗胆,不知皇后娘娘可愿做奴才的伯乐?”双眼亦看向我。
他终于袒露内心之野望,我轻轻一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善保神色一凛:“娘娘若有吩咐,奴才刀山火海,在所不惜。”
我望着他,本来漂亮的容貌,因内心野望展露,而变得有一丝狠辣染上,如带刺玫瑰,危险而吸引人。
有心挑拨,偏偏说的轻描淡写:“你先是救驾有功,又处事得当,本宫一一都看在眼里,你是个jīng明qiánggān之人,远比那些靠家里出身才上位的有本事的多……可却偏偏只是区区一个侍卫,只因无权无势的缘故,就算是见了同侪,也平白矮上一头。”
善保闻言,果然神色闪烁,眼神复杂看我一眼。他在水阁之外应付那福尔康的态度,几近谦卑,处处讨好,就算不见,只听声音我亦想象的出,而善保如此机敏,定也知道我所指为何。
他素来在我面前泰然自若,处处得心应手,此刻却不由地面色一暗。
借刀记 5
善保素来在我面前泰然自若,处处得心应手。
想他初次遇到我的时候,正是我前所未有的危机时刻。他抓住如此绝世良机,救驾护主,解决问题,处处完美发挥,进退自如,然而这一切又是如何?他若不是想改变当前qíng形,一力想向上的话,又怎会肯下这种苦功?
而且水阁那件事后我也想过,为何善保会在那么恰当的时候出现,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我细想了一番当时的qíng形,隐约发觉几个疑点,譬如,起先我听到的那两个男女苟合发出的声音,会否真的是他们一时忘形,忘了掩饰……还是另有人心怀叵测,故意发出异声,引我而去?好成就一番“救驾”功劳。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善保他是大有野心的男人,而对于一个雄心勃勃的男人来说,明明是心比天高、且又有相当才gān,却偏偏身为下贱处在一个不尴不尬的角色上,是最大耻rǔ。
任何能够得以改变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我亦见识他的狠辣手段,若说他真的为了上位而以那yín-乱宫廷的侍卫朱江做踏脚石,完全无视同僚qíng谊,我也相信。
他立了这番功劳,如愿以偿到我的身边。他的表面虽然谦恭,但心底未尝不会不洋洋自得,以为自己对我来说,他是惊世绝艳的奇才,不可低看一头的功臣,而我非他不可。
骄纵自得的根,我不想种下。
我要他知道,他所要依仗之人,并非庸人,可以任他蒙蔽。
因此刻意的揭破他内心所想,说穿他此刻尴尬处境,作为一个警戒:皇后并不是睁眼瞎子,是可被他玩弄鼓掌之中的人,要在本宫的面前行事,必须要谨慎又加谨慎。
善保心惊,亦或者心虚,因此不由地失了掩饰,面色亦黯淡下来。
huáng连子用下去,接下来便应该再上点儿蜜糖了,太苦了的话,易招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