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儿一听就乐了,喜道:“那敢qíng好,奴婢伺候着您,也享受一回。听说啊,这常泡温泉,对女人的皮肤是极好的呢。”
“可不是。”王熙凤点头,她冲平儿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些,低声道:“尤其是这小汤山的温泉,这可是极难得的。不说旁的,单就这山顶上,可是立着皇家的行宫呢。多少年了,小汤山的温泉庄子只听说过要买的,何曾听说过谁要卖的。”
“如今手里有这温泉庄子的,哪家不是名门大族,开国的勋贵。听人说,当年太.祖爷占了前朝江山的时候,把这山上的庄子都分给大功之臣了,等闲的功臣勋贵都摸不着呢。就连咱们王家,也不曾得呢。我那位好大伯前些年便想卖,可谁会卖给他啊。”
说到这儿,王熙凤叹了一声,凤眼发光地道:“却没想到,咱们家这位大老爷居然还有这样的家当,倒叫我吃惊了。我昨日粗粗地转了转,这庄子可比寻常的qiáng得多呢。你说,这庄子若是咱们的……”那该多好啊!
这话平儿并不敢接,只静静地听她家主子批讲,“经过这一回,我才想起来,咱们府上的财主,除了老太太和太太,大老爷也不遑多让啊。听说,当年先太夫人的私房,最后都留给大老爷了呢。我原先还当是以讹传讹,如今看来啊,怕是真的呢。”
若真是如此,日后对她那公爹的态度,怕就该扭转一二了。她虽不待见那没用的纨绔公爹,可她待见银子啊。
她王熙凤管家,除了那当家奶奶的威风,还不是为了捞银子。可这一年多来,她早发现偌大荣国府竟已是寅吃卯粮,别说让她捞银子攒私房了,说不得竟还要赔了她的嫁妆进去。若非如此,她也不能听了周瑞家的主意,gān起了拿月钱放印子钱的买卖。
主仆两个说了一阵闲话,便相携泡温泉去了。往常在府里,王熙凤整日管家理事,忙得很,如今忽然闲下来,颇有些不适应。她又不愿到婆婆邢夫人跟前奉承,跟平儿闲话了会儿子,gān脆就又躺下睡了。
这一睡,便到了月上中天,才被一阵嘈杂的动静闹醒。王熙凤拧着眉,正打算问是怎么回事呢,便见平儿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还嚷着,“奶奶,您快去看看吧,二爷、二爷他、他出事了呀……”
“什么?”王熙凤猛地打个激灵,什么瞌睡也行了,也不管自己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连鞋都顾不得穿好,便要往外跑。嘴里还急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好的,怎么就……”
“奴婢也不太清楚,只瞧见二爷是被抬着回来的,好像、好像已经人事不省了。”平儿抱了件斗篷追上器,边为凤姐儿包严实了,边说道。其实,她也不知具体出了什么事,只是此时贾琏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吓人,这才赶忙来回她奶奶。
“就说不来这鬼地方,非要来,非要来,可真是冤孽!”王熙凤脚步飞快,嘴里也不停着嘟囔,离着老远便嚷道:“怎么回事,二爷怎么了,可请了大夫?”
贾琏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腿肿得厉害了些,身上淤青多了些,体力透支严重了些罢了,刚刚开始训练,这种qíng况不足为奇。况且,周奇把他送回来之前,已经泡过活血化瘀、恢复体力的药浴,还按摩过筋骨关节了。此时没什么动静,不过是睡死过去罢了。
却没想到这事惊动了琏二奶奶,周奇倒也不瞒她,将事qíng一说便带着自己的人走了。留下一个王熙凤,在那里惊怒jiāo加。
第五回凤辣子闹事要立威没想到失算关禁闭
贾琏比赦大老爷年轻了近二十岁,他都被折磨得不省人事,那就更别提大老爷了。今儿一天,凡是贾琏做的训练,贾赦也跟着照做一套,此时也只剩下摊chuáng上喘气儿了。
不过,他到底经历得多些,心中又较着劲儿,到底没像贾琏似的睡死过去。所以,周奇来报信儿的时候,他正倚在炕头,就着炕桌又写又画地不知在做些什么。
“爷,后边琏儿家的闹起来了,非要连夜带琏儿回去,这会儿正闹着呢,怕是就要闹到您跟前儿了。”
贾赦搁笔抬头,揉了揉晴明xué,蜡烛点的再多也比不上电灯啊。提起他那个儿媳妇,贾赦是真恨不得儿子立刻休了她,只怜惜他那小孙女尚未出世,且容她几年罢了。
“闹?先关几天再说。这都到了老子的地盘儿,可就由不得她想走就走了。”赦大老爷靠着迎枕伸了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若是关着还不消停,那就饿几顿清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