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的,子腾兄可是该罚啊。大表兄,等会儿你的好酒来了,可不要心疼,得好好罚子腾兄几杯才行。”史鼎也是笑着说道,瞅着王子腾的眼神儿有些不太好。
这人也是当官当得忘了本的,真当他王家已经爬到史家头上去了!?明明大家伙儿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来的,又凑巧地碰到了一起,竟然还妄图自己偷跑,把他们兄弟俩置于何处了?好歹,他们兄弟头上可还有着侯爵爵位呢,也别太看不起人了!
史家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王子腾的笑脸都要绷不住了。他确实不太看得上这兄弟俩,不过都是靠着祖荫过活的蛀虫罢了,有什么资格与他平起平坐?
没错,早年间,金陵四大家族是“贾、史、王、薛”这么排的,可如今还是么?!若非这贾赦贾恩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如今在混得人模狗样的,四家里面早就是他王家独挑大梁了!而王家有谁?还不是就他王子腾!
不过,此时是在荣国府,又有这么多人,特别是贾赦在看着,王子腾倒不至于发作。只淡淡地收敛了笑容,也不跟史家兄弟搭话,只一扭头跟妹夫贾政闲话。方才贾赦拂了他面子,还坏了他的算盘,九省统制大人暂时不想搭理他。
赦大老爷根本不以为意,巴不得这姓王的当他不存在呢。说起来,这老王的命也苦啊!
老圣人同祜祜较劲儿,把他放到了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上,手掌京畿兵权,当真是位高权重。这该他得意了吧?可惜啊,一年不到的功夫,便被祜祜寻了个由头,调到外面当统制去了。一说出去,九省统制、奉旨查边,多么威风的名号呐。可惜啊……
他也就是查一查的用处,手中却毫无处置之权,什么事儿都得上折子请示了再说。祜祜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到处溜着他,明升暗降玩得漂亮。王子腾为着升这一回官,怕是私底下没上发愁,不知道急掉了多少头发呢。
再往后啊,那命就更苦了!好容易有个外甥女当了娘娘,自己眼看着也能回京入阁拜相了,结果被一碗药药死在京城的门口上,这下场……唉,当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呐。赦大老爷已经决定了,到时候定要去好好拜一拜他,以全他带自己逛青楼的qíng谊。
不过……正在感叹两人jiāoqíng的大老爷忽然一顿,猛然间想起了老王那日后会当娘娘的外甥女。他那外甥女,可不就是老爷他的侄女!于是,应该就是明年吧,祜祜就该封他侄女元chūn当娘娘了!
想到此处,赦大老爷已经自动屏蔽身边的嘈杂,兀自沉浸在自己的震惊当中。“梦”醒这几年,他光顾着捞银子啊,疼儿女啊,抱大腿啊什么的,倒把贾元chūn这档子事给忘了。如今忽然想起来了,便莫名地一肚子不痛快。
这也就是祜祜不在眼前,不然大老爷非得找他吵一架不可。明明大家都那么好了,祜祜个老不修的怎么能对他侄女出手?这往后叫老爷还怎么和他相处,俩人儿都差了辈分儿了好么。
还能不能愉快地让老爷抱大腿了,还能不能君臣携手,共谱佳话了啊?!
当然,赦大老爷有些被突然的愤怒冲昏了头脑,还并没意识到,即便赦赦跟祜祜差了辈分儿,也是他赦赦占便宜的。更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老爷他下意识地忽略掉的,或者是本着公平、公正的原则,赦赦不愿意占祜祜的便宜?
“恩侯兄……”王子腾本还待贾赦来同自己搭话,可等了半晌,跟贾政都没话说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心里不由更加添堵。不过,他今日登门乃是有求而来,倒还是主动些吧。便是有什么不痛快,也只能日后找机会讨回来了。
大老爷被老王推了一把,方才回过神来,便发现酒席已经布置上了,便是贾敬也已经过来,正同史家那两个寒暄。此时也只好先把对皇帝陛下的怨怼,起身招呼客人们入席。
王子腾同他并肩而行,此时便趁机凑到大老爷耳边,低声道:“恩侯兄,你同我透个实底,那海船到底什么说法?”既然甩不开史家兄弟,那只好能抢先一步便先一步吧。
“海船还有什么说法,不就是在海里游着,它还能上了岸不成?”赦大老爷只当听不懂他的意思,嘴里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子腾,我可告诉你,我那酒可是真烈,你可别被史家那两个灌倒了,不然可是要丢面子的……”
“啧,咱们这样的jiāoqíng,你可别糊弄我,赶紧给句准话才是呢。”王子腾有点着急,抬起手臂搭在大老爷肩上,亲近道:“恩侯,我可听说了,那船就是你画的图纸。只要你能给些方便,兄弟如何也不会亏待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