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靠在卧室的门上,笑着问她:“你总是这么早就睡觉吗?”
她背对着他,使劲抖着chuáng单,灰尘扬得满屋都是。
“我在卡波夫人那里都快累死了,今天晚上想早点休息。”她说,问他:“你要留下来睡吗?”好像只要他说是,她就立刻去拿另一chuáng被子。
他在她还没换下来的沾着厨房污渍的裙子上扫了一眼,摇摇头说:“不,今晚我有事,你休息吧。”
葆丝客气的笑笑,直接裙子也不脱就上了chuáng。
“那我睡了。”她说着就裹紧被子躺下了,背对着门口的他。
汤姆捂着嘴,嘴角微微上扬。就算他知道葆丝这么做是故意的,也没办法就这么跟不修边幅的她做什么。
——他也根本没想过要对‘葆丝’做什么。
汤姆知道他需要想一想怎么办,一切都被她打乱了。从在里德尔府看到她开始,从他的阿瓦达索命咒she偏开始,如果当时他没有因为认出她而she偏了咒语,说不定比现在更好。
——如果没认出她就行了。
他走过去就感觉到她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葆丝很聪明。第一次她看见他时,他正指挥蛇缠死比利的兔子。他欣赏恐惧,喜欢看到那些看不起他的人怕得屁滚尿流的丑态。他本来想用蛇把她吓走,他想她是察觉到了的,当时她只是扫了他一眼就死死盯着兔子说:‘可以吃吗?’
他想了一秒才明白她指的是那只兔子。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要吃比利的兔子,他只是想杀了它,当蛇缠死比利的兔子时就像在他眼前的是比利一样。然后他要用它去吓比利,让他知道不要招惹他。
虽然他也很饿,而上一次吃ròu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继续说:‘我可以帮你把它弄gān净,我还可以弄来锅和调料。’她很努力的说服他把兔子吃了。
于是他答应了,他想吃ròu,他还想看她会做什么。他对她很感兴趣。她飞快的把兔子提走弄好,拿着锅和调料过来,她甚至还偷偷拿了一个空油瓶子。他看着她用烧热的水把空油瓶子涮了涮,把带着油花的水倒回锅里。
‘这样会好吃点。’她说。
他们分吃了那只兔子,只放了一点盐,煮得半生不熟,连切都没切的兔子ròu,他跟她像野狗一样用手撕着、用牙咬着,硬吞的把ròu给吞了下去。
很饱。那是他吃的第一顿饱饭,以后哪怕他到了霍格沃兹,每餐都可以尽qíng的吃,他却再也没有那种饱足的感觉,那种因为吃饱而全身都暖和起来、变得更有力气的感觉。
——在他眼里的‘葆丝’还是老样子。穿着大得会拖到地上的裙子,上面都是厨房的污渍,十根手指头都被冷水冻裂了,发红发肿。
他伏□,手搭在她紧缩的肩头上,在她还带着厨房的油烟味的头发上轻轻吻了一下,感觉到手下的她全身都僵硬起来。
“晚安,葆丝。”他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等到大门关了,葆丝又在chuáng上缩了十几分钟才敢爬起来,屋子里看过一圈才确定汤姆是真的走了。
她趴在餐厅的桌子上长出了一口气,坐直身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这房子就像她走的时候一样。她不想回到这里来,比起来有着卡波夫人那个可恶的主人的房子都显得温暖的像一个家。
她毫无睡意,gān脆起来打扫,到了天亮时这房子已经焕然一新,堆着杂物的阁楼和大门外的花坛都让她给清理gān净了,连白色的栅栏都被她用抹布使劲擦得gāngān净净。
隔壁的邻居一大早听到外面的声音,推开窗户看到葆丝挽着袖子蹲在花坛里把碎石块和垃圾都捡出来,惊讶的说:“小姐,您这么早就开始打扫花坛了?您是想种些什么花呢?”
她扶着因为gān了一晚上的活而酸痛的腰站起来礼貌的向这位邻居道早安,然后说:“我还没想好。”
邻居很热qíng,说愿意陪她到熟悉的花店去选一些花种,她再次道谢。邻居又看到她堆在路边的从阁楼里清理出来的垃圾,都是一些破旧的家具。
邻居惊叫道:“哦,这些可以卖钱的!您不是想就这样扔掉吧?那可太可惜了!”
邻居很快下来跟她一起清理花坛,甚至帮她重新整理垃圾,告诉她哪些可以卖给收这些垃圾的人。
“您似乎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邻居笑着说,“之前您很少出门呢。”
葆丝只是笑了笑,过后又跟邻居一起去了菜市场和花店,她还买回了一些家具,包括一个放在卧室里的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