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代沟_作者:碎碎九十三(84)

2016-03-29 碎碎九十三

来接我的是个姑娘,说着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她的开车技术比普通话要牛bī多了,一脚油门下去我像坐在一台甩gān机里,等到目的地我感觉肠子都被安全带勒断了。
从医院的规模来看,在海外的张家发展的挺不错,从培训机构转行做医生也算成功,他们的医院占地面积不小,上书六个大字——香港保仁医院,这倒是让我意外,我以为他们会起个张氏医院或者青铜医院之类的。
姑娘没有带我走医院的正门,一个漂移甩进了一个偏门,偏门很小,门口戒备却十分森严,除了我们没有人从这里进出,我猜他们把医院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用来接待普通的病患,一部分用作研究机构。
整个后院只有一栋大楼,挂着一个住院部的招牌,进门就有三道检查手续,姑娘刷了脸又刷指纹才得以继续前进,我跟在姑娘的身后,默默的计算这里的面积和路线,走了约莫十分钟,姑娘停下来,很随意的指着一扇门道:“就这里了,上边有个休息室,你可以上去休息,里面有部电话,手术结束会有人call你。”
这里的手术室和我以前见的完全不一样,不仅没有摆放供家属休息的椅子,手术室的大铁门还修的跟CT室的防护隔离门一样,提醒手术中的红灯在不停的闪烁。
掐指一算闷油瓶已经进去了五个多钟头,我心下一沉,根本没心思去休息,就道我在门口等,姑娘撇撇嘴:“随便你。”
高跟鞋咔哒咔哒的声响远去之后,我才注意到这里安静的可怕,医护人员似乎都在门里面,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门外面,与世隔绝。
我找了一个看起来不那么硬的角落,靠在墙上盯着红灯闪烁,下意识去数它到底闪了多少下。这很枯燥乏味,安静的没有一丝杂音的环境的确会让我的脑子冷静,冷静的同时我也会想的更多,有利有弊。
等待闷油瓶是我目前为止跟他相处最得心应手的部分,不论是在墓地里他一声不吭的跑的不见踪迹,还是莫名其妙去守什么青铜门,亦或想要追问他什么事qíng,我能做的似乎就只有等他再次出现。
我说的等待是一个很抽象的概念,不单单局限在行动上,还有心里。有时候即使他在我身边,我也能感觉到那种等待的孤独感。总有这种人,他身处闹市站在人群,你看着他,他看着你,也只有他一个人。
就像闷油瓶自己说的,有些事qíng只有张家人能做,只有他这种人能做,这是不论信任与能力的。我总怕他这样会憋出病来,后来我发现这种担心很无谓,他就像一块石头一样活着,他清楚自己要面对的,也清楚自己要做的,会憋出病来的只有用世俗眼光去揣摩他的我。
面对闷油瓶我永远很被动,他总有自己做事的理由,最该死的是你无法去责备他什么,越了解他就越能体会到他本身自带的那股凄凉,也越发的无能为力,他的人生几乎没有正常的部分,又怎么忍心责备他处理不好这些事qíng。
我以为我能理解他,因为经历了这十年之后,我亲身体会到有些事真的没办法说,也没有人能帮得上你,从头到尾只有你自己,那种滋味只要经历过一次就会终身难忘。
但是不能,理智上或许能理解,qíng感上绝对不能原谅,我发誓如果他还敢给我来下一次,我一定会撒手就走,不管他是死是活。
前提是他能从里面出来,我叹了口气,摸了摸裤兜,里面有烟但是没有打火机,上飞机前被收走了,还有比有烟没火更悲惨的事qíng吗?我抖了抖烟盒,抽出一根烟来叼在嘴里,兜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拿出来一看二十多个未接来电,三十多条短信。
电话有十个是王盟打的,十三个是小花,一个是我爸,两个是黑瞎子,他们发现打不通以后就给我发了短信,王盟和小花是为了同一个目的找我,道上的一点小问题,黑瞎子不用想也是催尾款,我没心qíng处理这些,看也不看就叉掉了。
我爸发现我没接电话以后给我发了三条短信,第一条祝我生日快乐,说买到了很新鲜的鱼,问我带不带闷油瓶回家吃饭,第二条他说鱼做好了,要是来就放锅里热着等我们来,第三条他说鱼已经放冰箱了,我明天要是能来再拿出来热热吃是一样的。
我爸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也从不过问,他知道自己帮不上我什么,就在家里做好鱼等我回去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也开始小心翼翼的待我,怕打扰我,怕我生气,连电话也不敢多打。
我编辑了一条短信,说我跟闷油瓶出发到香港玩,可能要多呆几天,有空也带他们老两口出去玩,我爸每天六点半起chuáng,我就把短信设置成早上七点发送,省的他一睁开眼就要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