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琢磨了一会儿她的意思,猛地转过头去,黑发男巫站在几步之外,神色晦暗难明地看着他。
“西弗……”修呐呐地喊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斯内普走过来,搂住他,低声骂了一句:“笨蛋!”不再说话。修乖巧地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所有的负面情绪好像都消失了一样。
修的预产期在三月,从一月起斯内普就如临大敌,时刻都准备着迎接最后一刻。修自己倒是优哉游哉,跟个没事人一样。他的孕期症状已经慢慢消失,最近日子过得挺舒心。
德拉科一家倒是常来看他,赫敏小姑娘还远在德国读大学,只在寒假时匆匆忙忙回来看过一次,不过还是经常用双面镜联系他,唠唠叨叨地提醒他一些专门查来的注意事项。
夜晚,普林斯庄园万籁俱寂,只听得到隐隐的鸟叫虫鸣。
二楼的主卧室里,庄园的两位主人正相拥着沉睡。
修背靠着斯内普的胸膛,双手本能地护在高高隆起的腹部,身后男人的手臂环着他,温暖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
“唔……”睡梦中的修突然皱起眉,发出一声痛吟,身体微微动了动。
浅眠的男人几乎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坐起来,担心地问:“修,怎么了?”
修还有些迷糊,没睁开眼,嘟哝着:“疼……”
斯内普紧张得不行,“哪里疼?是脚吗?肚子?还是腰?”修哼哼两声,脑袋在枕头上蹭了两下,没回答他的话,似乎又睡了过去。
斯内普松了口气,俯身亲了亲修的鬓角,又给他按摩了一会儿小腿,才躺了回去。
没等他再睡下去,修又开始哼哼唧唧,双手捧着肚子,身体蠕动着,像是十分痛苦。斯内普这下子察觉出问题了,连忙把修叫醒。
修边努力睁眼睛,边喊着他的名字,委委屈屈地叫疼。修这两天身体不太舒服,累得很,疼得厉害了也醒不彻底,好一会儿才拉开了上下眼皮。
此时斯内普已经下床,拿了外出的衣服,把他抱起来,小心地给他换上。修这会不太疼了,乖乖配合着,有气无力地问:“西弗,这是去哪?”
斯内普扯了衣架子上的外套披上,把他抱起来,“圣芒戈,你要生了!”他刚刚摸到修下身已经有些湿了,看来是羊水破了,比预产期要早了十几天。
修有些吓到了,脑子一团糊,慌张地问:“那怎么办?”手也不自觉地护好了圆滚滚的腹部,生怕一个不小心孩子就掉出来了。
斯内普也没经验,不过他足够镇定,抱着他下楼,召来家养小精灵去找庞弗雷夫人,然后给修加上一打保护咒,往壁炉里扔了一把飞路粉,跨进去:“圣芒戈医院!”
斯内普之前用免费为圣芒戈提供半年最好的疗伤魔药和止痛魔药为条件,让圣芒戈最好的的医师为修待命,提供最好的病房。其实也就是前些天的事,没想到提早派上了用场。
庞弗雷夫人很快赶了过来,和圣芒戈的医师进了病房,给修接生。
庞弗雷夫人看了情况,让斯内普给修换上宽大的孕妇装,方便生产。修眯着眼睛看,对那件将要穿到自己身上的裙子表现出强烈的抗拒。一向很迁就他的斯内普这回无视了他的意见,哄了两句,还是硬给他换上了。
“还没到时间,西弗勒斯,修得吃点东西,不然等会儿没力气。”庞弗雷夫人确认了修的状况,给出最专业的意见,“最好让修走动走动,让胎儿向产道移动一些,生产时会比较顺利。”
斯内普将庞弗雷夫人的要求不打折扣地执行了。修没什么胃口,腹部断断续续的坠痛让他恨不得晕过去。可是为了他和西弗的宝宝,再怎么样也要积攒好力气。
勉强喝了一碗粥,又让斯内普搀着在病房里走动了几回,修就不肯动了。不是他任性,实在是感觉肚子下坠得厉害,他总怕孩子不小心就下来了。
天蒙蒙亮时,阵痛又开始了。
准备做得很充足,一帮人倒也没手忙脚乱。庞弗雷夫人赶斯内普出去,但斯内普哪里肯,固执地守在修身边。修也不肯放他走,生小孩什么的太可怕了,没有这个男人在,他觉得自己很可能一尸两命!
庞弗雷夫人眼见两人怎么也不肯分开,摆摆手示意劝阻的医师算了。
修拽着斯内普的手,从来没有过的剧痛让他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温和淡定,咬着嘴唇仍然无法忍住惨叫。
斯内普恨不能代他受痛,怕他咬坏嘴唇,忙拿了块干净的布给他咬着。庞弗雷夫人看到他的举动,松了口气。要按修这么叫下去,等会儿哪还有力气把孩子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