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刘彻_作者:核子喵(154)


  “军师?”
  “以退为进的妙计,绝不是你能想出来的。”再说就地起价的风格,很有奸商的味道啊……
  司马相如结结巴巴地坦白了来龙去脉,但对妻子的相貌才情却是只字不提,防贼似的。
  “想不到你倒有个贤内助,宣。”刘彻冷笑,他本来只是一时兴起,但就是瞧不得司马相如那一脸的护食样。
  司马相如惴惴然,静等着妻子被召见。他见到自己的荆妻与陛下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旁若无人,于是脸色更难看了。
  皇帝兴起设宴摆酒,臣遵旨;皇帝吟风赏月小酌几杯,臣遵旨;皇帝诏有夫之妇作陪,臣遵……遵……遵你个头啊!
  如丧考批的司马相如被刘彻打发回去。
  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不会坐视自己的妻子被上司调戏的。
  司马相如也想誓死不从宁可玉碎,可他的夫人开了金口下达指示:“你先回去,急什么急?皇宫还能吃了我不成?”
  “……”我、我我回去作赋,骂死你这个昏君!!
  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不会坐视自己的妻子被上司调戏的,除非那个男子惧内。
  卓文君落落大方地任由刘彻打量。
  “陛下,何故捉弄我的夫君?”卓文君看得通透,皇帝看向自己的目光里,是好奇,而非好色。这样纯粹欣赏的目光,她并不陌生,此时交游广阔绝非男子独享的权利。强压下朝圣的紧张与敬畏,她说服自己眼前坐着的只是身份高贵一点地位特殊一点气势强势一点的年轻俊杰。
  “瞧着有趣。”刘彻直言笑道。
  卓文君想了想,似在回味司马相如离去前三步一回头的弃夫模样,没忍住笑出声,接着由轻笑转为大笑。
  “酒逢知己千杯少。”刘彻先干为敬。
  皇帝喝了,谁敢不喝?卓文君立刻跟上。
  孰料皇帝就像有意要将自己灌醉,小酌不是小酌,而是牛饮。
  卓文君酒量有限,连看皇帝仰头饮了三樽,迟疑着不知道改不改跟进。
  让夫君吃吃小醋是一回事,那是情趣,可真的喝得醉醺醺地回家却是另一回事。
  看出她的为难,刘彻摆手笑笑:“你随意。”
  “陛下是有烦心事?”卓文君试探地问道。
  刘彻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久到卓文君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忽然听见皇帝反问道:“你们的事朕也有所耳闻,他扮作富贵公子,欺你骗你,诱你至寒门,若是性烈的富家女子,早就与他一拍两散,即便状告他拐卖人口也是常事,为何反而屈尊降贵,甚至自甘堕落卖酒为生?你……可曾有过一丝怨言?”
  卓文君吃惊不小,她不明白一国之君怎么会对小儿女之间的感情有兴趣,小心瞅着陛下眼底若有似无的愁苦之色……好吧,她一直以为皇帝和庙里的神像木偶没什么差别,高高在上,冷漠绝情,不可撼动。好不容易才从皇帝竟然也有感情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沉吟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把弄着酒樽,刘彻又道:“朕不是不知道,感情二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可这一迷一清的区别,恰恰是旁观者无法涉足感情之内的原因。别人嬉笑怒骂,他冷眼旁观,无论是因为畏惧还是因为清高,他都拒绝任何人踏足自己的生活,不交心,不交情,清清静静地过着自己的逍遥日子,他可以为国为民为天下,抛头颅洒热血,舍得了命,却由不得心,这又是何等的可叹可敬可怜!”
  卓文君不知道刘彻口中的“他”指的是谁,刘彻也不知道说的是自己还是东方朔。他们两个都不是一时脑热冲动鲁莽的人。走一步,看十步,步步为营,步步惊心。
  可就是那一步,皇帝迈错了,谋臣迈错了,然而刘彻没有错,东方朔也没有错。
  惨淡的历史上,皇帝就是孤家寡人,基本上他亲近一个,倒霉一个。也因此,自登基起,刘彻就再也没有和自己的竹马竹马中的任何一个单独叙话,要么是有史官女官在场,要么是群策群力——朝廷可以默认帝王亲近一群人,却无法接受他对其中一个情有独钟。
  有前朝晁错这种前车之鉴,刘彻知道,东方朔也肯定清楚,更何况那个家伙又是可以内敛到骚包的一个人,什么话都不与人说,全靠刘彻猜……猜,猜你妹啊猜!
  卓文君愣愣地看皇帝脸上的表情变化,愁里隐含着惊痛、迷惘,还有心事无人说的自苦,文艺女青年灵感大发,很有写一篇《宫怨》的冲动,这个宫不是长门不是冷宫,而是未央宫前殿啊前殿!可是,那样的话一定会恼羞成怒的陛下抄家灭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