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的脑袋一片空白。
他很清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也知道压上来的那人即将对自己做什么……不,是正在对自己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感受着手指进入身体的触感。
异物入侵,这不是什么稀奇的刑罚,像手指这种粗细的绝对算不上粗暴,在所有人的忍耐范围以内。
只是有些不适而已。
尤其是那人仿佛倾注所有感情的视线,比一点一点前进的手指还要危险。
那人的视线,张汤不是看不明白,而是不愿意去懂。
懂了,又能怎么样呢?
两人双宿双飞,相携到老,这和他们目前的关系又有什么差别?也就是从偷偷摸摸地做变成大大方方地 做。
都是做。
都是被压。
张汤从小就被灌输了审案的理性教育,平日里,他所听到的所看到的接触到的感情,都是罪恶而丑陋的 。比如妻子偷情怕被夫君知道半夜用菜刀砍死枕边人,比如两兄弟为一个歌姬争风吃醋大打出手,比如官员 经受不住诱惑走上贪赃枉法的道路……
因为感情,所以会害怕,会发怒,会软弱。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去碰这种毒物?
能有信任自己的君王,已经很幸运了;能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朋友,更是老天眷顾。
他不想得到太多。
一旦开始贪心,就会失去。
张汤回神,因为那人加入了第二根手指。
有些疼痛。
那人以一种奇异的敏锐很快就注意到了,张汤始终不明白他到底是如何从自己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来的 。
“你吸得太紧了,手指动都动不了。”
纤长漂亮的手指抽出,落在张汤的嘴边,用目光催促着他含进去。
张汤没有任何迟疑地张开嘴巴。
润滑不够的话就真的像上刑了,何苦来着?
这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
张汤很仔细地梳洗着白玉的手指,用舌头带起唾液,绕着手指来回滑动,室内响起若有似无的液体摩擦 声。
这次进入地更顺利,并起的手指直直冲入,偶尔弯曲一下,使柔软而炙热的通道变得更开阔一些,每次 他这么做,张汤就会浑身颤抖。
比起手指带来的刺激,被那人彻底贯穿的时候,张汤的喉咙下意识地吞咽起来。
真实的被填满的热度,从连接的地方蔓延至头顶,连胸口都跟着暖和起来。
很美妙。
“叫我的名字。”
又不是没人知道你的名字。
但张汤还是开了口,喊道:“……阿嫣……”
“我还想听。”
韩嫣动了一下。
张汤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继续道:“阿嫣,阿嫣……”
每喊一次,身体就会得到更多的欢愉。
不知不觉地就一遍一遍地唤了起来。
结果第二天喉咙沙哑,连犯人都审不了。
亏他期待了很久的说。
张汤露出失落的表情。
素来以温和有礼闻名的韩嫣一反常态地讽刺道:“刘陵不过是藩王之女,才情相貌也一般,你就这么想 着她?”
张汤坦白地说:“她是特别的。”
煽动造反,勾结党羽,挑拨夜郎与大汉的邦交,制造西南夷族暴动,谋杀司马相如夫妇未遂……这么多 重案要案还要她背呢!
韩嫣拂袖而去,临走前脸部满是阴影的瞪视让张汤心有余悸。
这就是将匈奴单于赶得满地跑至今无一败绩的将军本来面目吗?
张汤摇头,驱散那一丝凉意。
然后带着“啊,世界终于清静了”的念头,安然睡去。
“张廷尉。”属下来报告,询问韩将军带回来的箱子该如何处理。
张汤才想起来已经有整整两天没见到韩嫣了。
那人不打仗的时候,不总是每天过来骚扰自己的么?
“箱子?”对了,韩嫣每次回长安,都会给自己带“礼物”的。
张汤命人打开箱子,看清里面的东西,冷冰冰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饶是见惯了上司经常处于血肉横飞画面的从官们,也不由往后倒退两步。
那一个个箱子里,装的全是满满的尸首,看服饰,应该都是匈奴人。
又有新货了。
张汤指挥着头皮发麻脸色发青的仆从,让他们将为解剖学发挥余热做出贡献的尸体运进库房,这个库房 本来是用来储藏新鲜蔬果的,经过改装后变成了张汤的实验消耗品储藏室。
时人迷信,百姓们对自己的尸体很有保护欲,对切割成几块没什么兴趣,所以尸体来源很受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