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坐着等人来救,不符合他的性格。
“你气出够了吧?放为父下来。”
“不放。”
“又怎么了~~”十夜哀号。楚轩鄙视地斜睨他:“你以为规则是大白菜,随便就能倒转?现在解开,你等着被抛进宇宙黑洞吧。”十夜呆呆地说:“啊,听起来很危险嘛,可不可以用我听得懂的话解释一下?”
智比天高的楚大校屈尊降贵看了他一眼,一副“我知道你听不懂,但我还是说了”的态度。
“因果率武器牵涉了主神掌管这个轮回世界的最核心力量,也可称作‘规则’。因果率,即因果关系,如果还不明白的话,就是命运。朱雯的预言能力,还有将来我希望她兑换的《因果之书》,都是通过重设命运来修改命理进程。而我的《第七书》,是以‘戒律’这种形式破坏、重建局部规则,但是这违反宇宙的熵值增加规律,必须由‘负’的力量抵消,比如高阶的基因锁,或者付出使用的代价。回到我们之间,我和你本来就建立了血族戒律,即你约束我,我属于你,但这样的关系不能让我拉回你的灵魂,所以才要倒置。”
“也就是说,你变爸爸了?”十夜睁大眼。楚轩略带怜悯地看着他:“以你的知识水平和理解能力,是这样没错。”
“不行!”没有理会他的嘲讽,血族少年激动得连连挥手,“必须我是爸爸,不许倒过来!”
“难道我们俩的血缚不是一开始就有了偏差吗?”楚轩打量他幼齿的小脸。
十夜咬牙切齿:“我好不容易接受你这么大又麻烦的儿子,含辛茹苦把你养育得健康茁壮,现在你居然叛逆期到了,要骑在我头顶?不行!”楚轩不跟他争:“好吧,这次仪式势必取消。”十夜顿时眉飞色舞:“乖~”
琢磨不透的暗光飞快闪过大校眼底,他不动声色地在镜框上按了按,身上慢慢浮现出深红色的波动。仿佛呼应,《第七书》后面的空间裂缝一点点从边缘稀释,化成许多黑色光点,飞进他体内。
看到这一幕,十夜不禁担忧,刚才楚轩提到了代价,以前他也说过十诫用的次数多了,他会被这个宇宙排除。
突然,一股凄绝的疼痛侵袭了十夜,这是怎样的痛啊,全身的血肉、骨头、细胞和神经在一刹那被碾压了亿万次,超出人体承受极限的痛使他连叫也不叫出来,无声的悲鸣撞击着空气。与此同时,所有的锁链绷断,通道全部变成了光点,飞进楚轩的额头,一个漆黑的印记闪了闪,淡化消失。
十夜重重摔倒在病床上,不住抽搐,力气都被抽走,心脏发闷地钝疼着,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在掌心,呼吸不畅,胸腑间涨满冰冷的痛楚。他失去了自主,空洞的眸溢满惊惧,失神地凝视床边的男人。
不等他回过神,治愈的血族能量细细密密地渗入他的肌肤,他的血液,他的心脏,他的骨髓,宛如一场耐心而绵长的蚕食,与之前的酷刑相比,美好得令人不知所措。
涣散的眼重新填入怒气和鲜活的生命力,深处却多了一分不自觉的恐惧,像一层枷锁,在由折磨到安抚的来回间,套住了懵懂的猎物。
“解开戒律锁,是影响精神和肉体双重层面。”楚轩推了下眼镜,深暗的眸子不见波动。
“……妈的!”没了揍人的理由,十夜一个飞扑,巴在他身上,狠狠咬住他的脖子。莹洁光润的胴体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带起珍珠般的流辉,少年犹带青涩的优美曲线与男子修长挺拔的体线起伏贴合,交缠得没有一丝缝隙,洁白通透的手臂环住颈项,与漆黑的短发交叠,一丝丝艳色从拉开的高领溢出,零零落落反射着金属般铿锵的色泽,在黑夜里闪现出碎钻般的流光溢彩。
疼痛从尖锐的一点迅速蔓延扩散,星火燎原。席卷的快感如同一波波海浪,声音也被阻隔呼吸都要停止的愉悦,这是血族的初拥,刻在他身体的印记和捆绑住他灵魂的绳索,楚轩眼神一沉,浮起接近侵略欲的色彩,黑色的军装下,有力的双臂渐渐圈上对方纤细的腰,顺着那惊艳动人的弧线一路往下,托起了他的臀。
“我打扰二位了吗?”
优雅的笑语插入两人之间。
十夜眨眨眼,再眨眨眼,转向声音来处,惊喜地扑过去:“康诺!”
血族下仆抖开一件红衣,身子一侧,让他扑了个空。十夜气咻咻地扒下罩在头顶的衣服:“你当是斗牛吗?”
康诺毫不留情地奚落:“从某个角度,您是挺像小牛犊的。”十夜嘟嘟囔囔地展开手里的红色附帽大衣,先覆上超传导分子服,再套外衣,随后坐在床沿穿系鞋带的黑色小牛皮靴。康诺不动声色地观察默默扣上领扣的楚轩,心想面瘫真是占便宜。看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想像不出刚才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