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突然吹起热气,他莫名的慌乱,像所有做了坏事的孩子那样,试图掩盖自己还不理解意义的行为,抓起被子盖过头。
“亚当。”修曼轻轻地笑,拉下被子,低醇的声音像大提琴的音弦,缓缓拨动出动人的音符,“睡不着?”
“你、你为什么没睡!”亚当红着脸大叫。
盯着他通红的小脸,修曼有些好奇弟弟过大的反应,“怎么了?你小时侯吐奶,我也这样喂过你。”亚当扁嘴,心里非常不快,却说不出这股情绪的来由。
“我…我想上厕所。”他只能找出现实的理由。
“好的。”
抱着他上完厕所,修曼将弟弟暖暖包起来,捂暖他的手脚,一点点亲吻他变凉的小脸,然后是那两片柔嫩的唇瓣。亚当睁大眼,清澈的蓝眼睛对上兄长孔雀蓝的眸子,那双眼盈满了深邃的笑意。
他没有生气。
这是亚当第一个认知。
接着是单纯的喜欢,对这样亲昵的贴近。
“修曼……”
“嗯?”
“再亲一下。”亚当抬眼看他。
笑着低下头,兄长再次亲了亲他。
第二天早上,主宰听长子开心地说着和弟弟欢乐的相处,隐约觉得这样的行为有哪里不太对,又找不出理由劝阻。
于是两个纯洁的孩子,就这么亲啊亲,亲到变质了。
值得一提的,在楚灏出生时,亚当也有想过尽兄长的义务,用嘴给弟弟喂奶。
可是楚灏一直非常有胃口地自己吸奶瓶,自己喝稀粥,自己吃披萨,身体康健,四肢有力,使亚当无用武之地。
被打击的二哥,从此只喝长兄玩亲亲。
养育孩子的时光就像清澈的流水一淌而过,快得连时间的流逝也感怀不到。
亚当六岁时,主宰创造了第二个有着人类躯体的孩子——楚灏。
在修曼的教育下,亚当开始学着照顾另一个人,懂得容忍,懂得控制自己的坏脾气,并且从这个人对自己的依赖喜爱中,学会责任。
修曼终于带着弟弟来到自己的房间,这里已经用灵魂力量构筑出实体的精神宇宙。
地下监控室可以观察外界的景象,但是仪器投影的画面,并没有那种巨大、汹涌,将你吞噬的力量。
亚当听见了精神潮汐的涌动,灵魂融合成的大海,上古的能量击打着原始的海洋,生命在混沌的海水中闪现,诞生的魂灵好奇而畏惧地看着这一切,在海中创造出名为世界的陆地,第一个国度在初暖中萌生,文明出现在精神海的各个大陆,又在闪光和巨响中沉入洋底……
精神海的力量波动着产生欲望,不稳定的、鲜红的罪恶染黑了大海,数不清的帝国诞生、又灭亡,一切的一切仿佛过眼云烟……在越来越深暗的分界线上,无数的小世界逐渐黯淡下去,以亚当害怕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熄灭了。它们更多是从内部消亡,而非外部的侵吞,像是无法抵挡内在某个可怕事物的侵蚀。光明依旧,照耀着他所在的弦论都市,但是宇宙中光与暗的交汇处,是一道灰色的曙光,呈现奇特的苍白与阴沉。
他急切地转动着影象,想看清敌人来自何处,可是它好像渺小得寻找不到,又似乎无处不在,罪恶在古老得无法想象的记忆中吟唱,总会有生命沦丧在它的诱惑下。
“为什么……”
银发青年仿佛能够理解弟弟的问题,思索了一下说:“亚当,主宰教过我们,承认别人准备好的答案的话,会让思考能力变弱,就算知道会得出同样的答案,也要在倾听的时候,用你的头脑和心灵过滤。”
金发男孩点点头,认真聆听兄长的回答:
“混沌的生命之海,开始启蒙智慧的原色,织染出瑰丽的史诗。智慧让我们进化、发展、也因为意识到自我和外在,而产生心灵的隔阂。心的局限会造成思维的死角,害怕与其他生命和其他世界交往,从而将自己捆绑在内心和自己所创造的世界中。当个体和群体的智慧有差异,压迫也随之产生。从我的经验,智慧不能带给文明永生,但智慧决不是原罪。智慧是宝贵的,一种天然的赠品,以深刻的内容充实每个瞬间,诞生出无限的思索,给一切美好的事物赋予意义。我们最终可能需要抛开智慧带来的执迷重新反思,但最初开启心灵的钥匙是它。”
“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创造带来的安心让我们扩大地域。但是有缺陷的灵魂,无法引导自我和智慧的成长,只能依赖强烈的占有欲让文明遍地开花,欲望使世界从有序变得无序,滚雪球效应使得自私膨胀,心灵受到污染,随着精神海的蔓延扩散,少数清醒的份子无法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