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带土。”琳低声说,“我明明是医疗忍者……却没法为你做些什么。”
“喂喂,这话你在云雷峡已经说过一次了哦?”带土夸张地耸起肩膀,“你可是连纲手大人都不会吝啬称赞的超精英医忍,这么垂头丧气的怎么能行。我还等着来日你当了木叶医院院长,偷偷以权谋私,给我预定一张顶楼向阳、通风良好的专属床位呢。”
他说着,又收敛了开玩笑的口吻,认真起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琳。安明长老负责保管我们一族的古老典籍,对写轮眼的研究在族中首屈一指,如果连他都无可奈何的话,就说明这已不是人力所能及的事了。况且就像我刚才说过的那样,我也未必就真的会用眼过度,在战争后立即失明;即便如此……那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黑发青年朝琳的方向偏过脸,露出一个无温度的微笑。“当初和大蛇丸做交易的时候,我也没承诺过必须给他一双能用的万花筒写轮眼,不是吗?”
将他的神情语气收入眼底,琳禁不住开始心惊肉跳起来。他们认识了二十年了,有些东西富岳和玖辛奈也许看不出来,却不代表她也一样。从当初卡卡西被鸢掳走、又在雨隐村之行正式确认死亡后起,她便隐隐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而在与成了秽土之身的卡卡西重逢后,带土在言语行动上偶尔流露出的各种小小细节,每一个都在将她向那个可怕的猜测推去。
他现在这副样子,已不仅仅是不在乎自己战后会不会失明了;简直就像是
“带土,你……”胸口发紧,她下意识紧紧抓住带土的手,刚一开口声音已哽咽起来。“你不会是想……”
那抹微笑从带土的脸上消失了。
“放心吧,琳。我不会主动寻死的。”
他只愿意给出这样毫无用处的苍白安慰。
“可是”
带土抢在她前面继续说道:“鸢要得到八尾和九尾,完成他的邪恶计划。面对五大国的联军,他也一定不会再留有余力。如果那是拯救世界,赢得战争的唯一途径……在另一时空曾作出过那样的决定的你,一定会理解我的想法。”
琳发出了尖锐的抽气声。
带土却仿佛没有听见一样,轻轻挣脱了她的手,倒回去缩进被子里。“我有点累了,想睡一阵,你去忙吧。”
房间内一片死寂。然后琳腾地站了起来;她什么也没说,用力抹了把眼睛,匆匆向门外跑去。
再在这里多呆一秒,她怕自己的情绪会在顷刻间全盘崩溃。
房门在身后重重关上。琳低着头大步向前走,却很快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抱歉,我……”她下意识道歉并抬头,在看清对方的瞬间睁大了双眼,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卡”
“嘘。”卡卡西掩住她的嘴,另一只手竖起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琳点点头,他这才松开手,轻轻拭去她的泪痕,又牵起她的手腕,朝远离病房的方向走去。直到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他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你都听见了?”琳吸了吸鼻子,问。
“我过来时看到了宇智波的长老。”卡卡西间接回答了她的问题,体贴地没有去询问所谓“那样的决定”是什么。
“去劝劝他吧,卡卡西。”琳哀求,“只有你能做到这一点。”
银发青年沉默着成为秽土之身后,他的表情比从前更难读懂了。他垂下眼帘,片刻后又重新抬头,与琳对视。
“交给我吧。”他以令人安心的声音做出承诺,“不过在那之前,琳……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带土躺在床上,听着窗外树上偶尔传来的一两声鸟叫。
对不起,琳。他在心中说。
那句话一定狠狠地刺痛了她,但带土别无选择。他从小就不擅长应付琳的眼泪,如果两人继续辩论下去,他说得越多,也只会让琳越发伤心;那样说是终结这场无意义的争执的最佳方式。
也是他的真实想法。
如果必须有一个人付出性命,拉着鸢共赴黄泉,他希望那会是他自己。因为鸢不是别人,是来自另一世界的宇智波带土,这一切的祸乱既然由他掀起,自然也该由他来终结。
卡卡西染血的嘴角和朔茂决然赴死的背影,在带土的脑海中一闪而逝。紧接着浮现在眼前的是第三个相似的身影,弯起被刀疤贯穿的左眼向他露出微笑,每一分温柔的弧度背后都透着沉重与悲伤。
鹿惊……
想起最后见面时银发男人空洞冰冷的表情,带土忍不住蜷起身体,又向被子里缩了缩。他现在怎么样了?鸢打算一直封印着他吗?如果还有交涉的机会,希望他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