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跟了上去。
进入房间后，夏云霄站在小阳台上，给院长发去视频请求。
白泽则蹲在室内，静静地看着。
视频接通了。
欢声笑语交织的背景音中，一个戴着小圆眼镜的老太太出现了。
老太太慈眉善目，银白的头发梳得光光整整。她正站在室内的迷你菜园旁边，面前是一群小萝卜头。
菜地里种了番茄、茄子、葱子等蔬菜，小家伙们正蹲在地里，捉虫，拔野草，一个个卖力的很，鼻子、鬓边都是一层毛毛汗。
夏云霄喊了一声，“奶奶。”
老太太欢喜地直拍手，连声答应，又忙不迭招呼小家伙们，【快过来，快过来，你们小夏哥哥来视频了。】
【小夏哥哥？！】
小家伙们显然非常喜欢夏云霄，一听见“小夏哥哥”四个字，都唰地往老太太那边看，瞧见虚空中夏云霄的拟像，立时欢快地跳起来。
有个左眼蒙着纱布的小男孩原本正跟野草斗争，听见老太太的话，手一松劲儿，一个屁股蹲儿摔地上了。他也不哭不闹，两下爬起来，拍拍裤子就冲过来了。
夏云霄身边很快“围”了一圈小朋友。
小家伙们围着他又蹦又跳又叫，跟精灵似的，可爱的不行。
夏云霄挨个叫出小家伙们的名字，到了眼睛上蒙着纱布的小男孩儿，他问：“冬冬，眼睛还疼吗？”
【不疼。一点都不疼。】冬冬很高兴，【奶奶说，再过半个月，我的眼睛就好了！】
冬冬口中的奶奶，也就是院长老太太，福利院的小朋友们都这么称呼她。
夏云霄竖起大拇指，“厉害！”
冬冬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门牙的小白牙，剩余的一只眼睛咕噜噜地转，看见了大猫白泽，立刻睁大眼睛，发出惊叹声。
【哇！小夏哥哥，他是你的喵喵吗？！】
其他小伙伴也都凑过去，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白泽现在已经有三十多斤，坐着竟然也没比小家伙们矮多少。
小精灵们七嘴八舌地跟白泽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
【你长得好大！】
【对，比门卫叔叔的大黄狗还要大！】
【一定有五十斤！】
【胡说，分明是五百斤！】
充满童趣的恭维声中，白泽坐得越发端庄了，偶尔还要动动耳朵和尾巴，跟小朋友们互动。
小家伙们都被白泽吸引，夏云霄也就有空跟老太太说话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眼皮耷拉着，遮挡了视线，她努力抬高眉毛，想把眼睛睁大一些，看得清楚一些。
她打量了夏云霄的卧室，再仔细打量夏云霄，浑浊的眼睛里泛着光，【瘦了，辛苦了，孩子。】
对夏云霄而言，在山海庄园的一切都不辛苦，可是听见老太太的话，他心里却莫名地发酸，他吸了下鼻子，“抱歉，这么长时间没联系您。您身体还好吧？”
【好着呢，好着呢。】
老太太今年已经二百一十一岁了，在人均寿命一百五十岁的当代，是超高龄了，兴许也活不了几年了。
夏云霄看了一眼旁边的小凳子，“您去那边坐着。”
【好，好。】老太太依言坐在小凳子上。
夏云霄蹲在她面前，“之前不给您说过吗？我找了份很好的工作。”
说起这个，老太太笑得很真诚，有几分自豪的意思，【知道，那天还看见你上新闻了，小家伙们都看见了，还说长大以后要跟你一样呢。】
夏云霄难得觉得腼腆，“对，就在山海开发，我是总经理。这两个月发了工资，我转给您。”
【你工作辛苦，自己留着用吧。】老太太想拒绝。
夏云霄说：“屋子内的空调已经不行了吧？我看他们都汗涔涔的。冬冬眼睛还在恢复期，不也得好好补一补？还有您，年纪大了，多招几个人，工资管够，人员流失就少了，别什么事情都压在自己身上……”
【真不用，政府有补贴……】
“我还不知道啊？吃饱可以，吃好哪儿够？您是怕我自己不够花吧？我现在一个月能赚一千万。”
【你这孩子，就知道诓我。】老太太被他逗笑了。
夏云霄把个人账户打开给她看。
老太太托着小圆眼镜，凑近了，数了一遍又一遍，【我，我没眼花吧。】
“是真的。”夏云霄试图握住老太太的手，但拟态虚影哪里够得着？他抓了个空，“想当初要不是您把我捡回来，我没准儿都冻死街头了呢，您就是我亲奶奶，我对您好，不是理所应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