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无花听到楚留香酸溜溜的话,笑道:“这大抵就是武林第一世家少庄主必要的排场。”
楚留香想想也对,富家公子哥出门,身边跟着五六七八个下人司空见惯的事,原随云这个家世甩他们一大截的少庄主派头大一点也很好理解。
无花带着楚留香上了二楼。
原随云先一步来到茶馆,或许等的无聊,不时拨动几下玄琴。
无花推开门便闻见茶叶的清香气,以及那个穿着白衣,衣袖领口衣摆皆用银线绣着青竹的文雅少年。
“你来了。”原随云微微一笑,继而神色微动,道:“跟你一道来的可是楚香帅?”
无花道:“是他。”
楚留香好奇道:“你怎么知道跟来的人是我?”
原随云道:“香帅出现时,总是伴随着一股神秘优雅的郁金香香气。”
楚留香:“…………”
为什么经原随云一说,让他无端有一种羞耻感?
无花倒是赞同原随云的话,楚留香身上那股香气,极具个人特色。
只要闻过一回,让人再也不能忘怀。
这个香料来之不易,可谓价值千金。
经调配后的香气是独属于楚留香的个人定制,别人仿不来。
原随云就是没有狗鼻子,也能分辨出来这个人是谁。
茶香四溢,琴声悠扬。
无花和原随云随意聊着江湖上的最新消息。
楚留香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神色恍惚,仿佛看到了一对双生子。
原随云谈吐之温文,气度之高洁,琴技之惊艳,无不像他的好知己无花。
比起南宫灵,原随云更像是无花的亲弟弟。
基于石观音后宫人数庞大,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数不胜数,楚留香深深怀疑原随云是否是石观音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楚留香将自己的记忆翻了又翻,突然惊觉一件事原随云的生母不详!
原老庄主直到五十多岁的晚年,才得原随云这一子,宠若珍宝,满月宴办得相当隆重,就连他师父都不远万里跑去喝原随云的满月酒。
大概正是原老庄主对儿子这般重视的态度,让众人一致以为原随云是原老夫人所生。
倘若真是如此,原老夫人传出喜讯的时候,江湖上也不可能一点风声也无。
所以,原随云的生母即便不是石观音,也是一个身份极为特殊的女人。
……
楚留香很快没功夫猜想原随云的妈到底有何身份,他的注意力全被旁若无人谈笑风生的两人吸走。
无花又笑了!
不就是练武时常发生的一些老掉牙的趣事嘛,有那么好笑么?
楚留香试图插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掺和不进他们的聊天活动中。
原随云不知故意还是怎么的,每当他开口说话,对方附和两句后,话题一引,不着痕迹地又将他给排挤出去……楚留香绝不承认他和眼前这位少庄主年龄差距大才产生代沟这种东西。
他认为,这是排挤!
然而,无花却像瞎子聋子般不甚在意,继续与原随云谈笑风生。
楚留香心里登时堵得不行。
不过,楚留香修养好,即便遭受冷落依旧面带微笑,认真倾听两人谈话。
离开的时候,灌了一肚子茶的楚留香总算活了过来。
外面的空气真新鲜,阳光真耀眼,心情都好转不少。
无花余光瞥见楚留香的神色,笑道:“让你别跟过来你不听,无聊了吧?”
“确实很无聊。”楚留香叹息道:“你们聊得话题,早十年前我就和老胡他们酒聊过。”
无花道:“这证明你已经老了。”
“胡说!”不止女人不喜别人说她老,男人同样如此。楚留香拿出严肃端正的态度,跟无花摆事实讲道理,“我才二十出头,正值年华正茂,一点都不老。”
无花哑然失笑道:“你不老,你说了算。”
楚留香这才满意。
“无花。”楚留香又道:“我发觉原随云和你很像。”
无花豁然开朗,道:“难怪我瞧着他怪亲切的,原来他在模仿我。”
楚留香:“……你不觉得自己有些自恋吗?”
“你不懂。”无花语重心长,道:“当年我将他从坏人手中救了出来,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他才以我为榜样,下意识学习我的一切。”
楚留香提醒他:“救他的是我们俩个,并不是你一人。”
无花:“对原随云而言,你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