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不信,斜眼道:“乱葬岗上古战场,数百年方才形成的积怨之地,自然凶险。可阴虎符不过区区法宝,便是沾了阴邪,到底是可控之物,先前还曾读到几年后‘我’修复阴虎符后控之所用呢,魏前辈此话太过言过其实!”
魏无羡一听便知,这小流氓仍是贼心不死,暗自警惕一番此后不可对他掉以轻心后,又道:“屠戮玄武在暮溪山至少沉睡了四百多年,谁知道那柄铁剑是几时被吞入兽腹的?便只是浸染四百年的怨气聚而未毁,你也能以为是一般阴煞之物?”
不等薛洋再说什么,接着道:“不得不承认,在只剩一半的情况下能修补阴虎符,当担一句‘天赋过人’,但,完整的阴虎符,和半块,仅仅是是大小块头大小的区别吗?”
“阴虎符不认主没错,可更不是什么人都能驾驭的。连我这个制造者,在用过一次之后都对之生畏,如今在我手中仅仅是万不得已的保命符,可到了别人手里,那就只能是催命符了!”
闻言,蓝启仁沉声道:“如此凶险之物,确有大患之嫌,当设法掌控,或彻底毁去,方为正途。”
晓星尘也叹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羡师侄,这阴虎符已被觊觎至此,如今看来,也算不得什么保命符了,倒不如毁去来得干净。”
被人当面这样说,魏无羡并无愠色,反而点点头,据实道:“上次战后,我便有毁符想法,只是铸符不易,毁符更难,且我自身处境艰难,这才一分为二留了下来。待到回返、局势稳定之后,我便空出时间试验毁符之法,彻底将其化为灰飞齑粉以绝后患。”
众人讶异,被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居然能说毁就毁!嗯,好像不足为奇。盘算起来,也是毁过一次,在四大家族围剿乱葬岗前毁去半块,剩下半块还没来得及便身陨……此人不失本心,足以证之了。
江厌离、蓝忘机等人对此松了口气,若是彻底毁掉,自是不用再担心会对阿羡/魏婴有何妨碍了。
金光瑶、薛洋:真舍得?
宋岚对这位夷陵老祖甚是刮目相看,聂明玦更是此刻真正将其列为可交之人。
魏无羡不知众人所想,只是思量着,若不是用尽方法也无法让阴虎符认主、彻底掌控,就算不用也怨气深凝、难以化解,而且,此处禁灵力不禁怨气,方才突感不对劲后,还曾探过一次,符身阴冷之像也隐约不减反增……
既然行不通,还是毁去罢了,免得一个不留神流落在外、祸及世间。他也是恃才傲物之人,怎能为自己枉加如此罪业。
否则的话,留下来就是吓吓那些伪君子也好啊。
这句轻飘飘的‘毁符’真是高明!聂怀桑深感佩服,毁了一个阴虎符,换回众人更多好感不说,只要还身在鬼道、背靠乱葬岗,日后还能造出更多‘法器’不是?就是比不上,那十个百个呢,质量相差,数量叠加么,真真的明智之举啊!
第125章 一二五、
【闻言,金光善的国字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的颜色。射日之征后,各大世家对于魏无羡修鬼道一事的微词逐渐上涌。他在这里提阴虎符,本意是要威胁一下魏无羡,提醒他你还有把柄呢…谁知这魏无羡说话如此□□裸、血淋淋,他虽早暗暗有接替温氏地位这份的心思,但从来没人敢这么明白亮敞地剥出来,还加以嘲讽。他右首一名客卿喝道:“魏无羡!你怎么说话的!”
魏无羡道:“我说错了?逼活人为饵,稍有不顺从便百般打压,这和岐山温氏有区别吗?”另一名客卿站起身来“自然有区别。温狗作恶多端,落得如此下场原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们不过以牙还牙,让他们饱尝自己种下的恶果,又有何可指摘?”魏无羡道:“谁咬了你你让谁还,温宁这一支手上可没沾过什么血腥,莫不是你们还想来连坐这一套?”一人道:“魏公子,你说他们手上没沾血腥就没沾了?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词,证据呢?”
魏无羡道:“你觉得他们滥杀了,难道不也是你的片面之词?难道不是应该你先拿出证据来吗?怎么反倒找我要?”那人连连摇头,一脸“这人不讲道理”。另一人冷笑道:“当年温氏屠杀我们的人时,可比这残忍千百倍!他们都没跟我们讲道义,我们又为什么要和他们讲道义?”
魏无羡笑道:“哦。温狗作恶多端,所以姓温的尽皆可杀?不对吧,不少从岐山那边降服过来的叛族现在可是如鱼得水呢。在座的不就有几位,正是原先温氏附属家族的家主吗?…意思是不是我现在把他们全部杀光都行?”话音未落,他把手一压,放到了腰间的陈情上。刹那间,整个宴厅的人都被唤醒了某些记忆,仿佛重回到了那暗无天日、尸山血海堆积的战场。一时之间,四下都有人霍然站起,蓝忘机沉声道:“魏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