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听起来是简便快捷又有效,可也危险,聂明玦自然没有答应尝试,却也没有要求问灵,算是默认相信了他的话。
江澄黑着脸道:“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金陵台上所有人都被温狗、温氏余孽迷了心窍,有谁听我说了?我以为得失在己、毁誉由人,我以为世人自有一双慧眼,可我一点都不想被和这种炼活尸的丧心病狂相提并论!”
蓝忘机道:“出去之后便可按迹循踪,婴此举也只是防患未然,眼下尚未定论,还是先为敛芳尊镇痛止血。”至于骷髅手爪,些许皮外伤,蓝忘机置之不理,恐怕这等龃龉之事这书中不会少。
蓝曦臣心神恍惚地取出疗伤药,神思不定地给金光瑶止血完毕,又心不在焉地坐了回去,惹得蓝启仁对他怒目而视,山羊胡须都飞起来了。
闭了闭眼,平静下来的金光瑶到底没将对蓝曦臣道歉的话说出口,此后大概与这唯一不曾鄙夷他的二哥也要形同陌路了,也罢,本就不是同道中人……
聂怀桑悄然叹息,这结义三尊里,自家大哥秉性耿直、泾渭分明;三哥八面玲珑、绵里藏针;唯有曦臣哥哥清煦温雅、风光霁月,从未直面过多少世事晦暗。各人缘法吧,想罢便随手丢了一瓶药给背后的薛洋。
【……金光瑶支起一手,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想端起茶喝一口压压惊,然而,低头便入眼盏底那浮肿的紫红之物,再抬头看看薛洋手中正在被抛着玩儿的那片舌头,思忖片刻,忽然了悟道:“你泡茶是用这个?”
薛洋道:“我有一大罐子,你要么?”
“……”
金光瑶道:“免了。你收拾收拾,随我去接个人,再到别处去喝茶吧。”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正了正帽子,无意间碰到额头那片被隐藏的青紫。薛洋幸灾乐祸道:“你那满头包究竟怎么回事?”
金光瑶道:“说了,一言难尽啊。”
金光善整日把大小事务扔给金光瑶,自己到处花天酒地,彻夜不归,惹得金夫人在金麟台大发雷霆,以往金子轩在时,他还能充作父母的调解人,如今二人之间却是毫无转圜余地了。每次金光善出去同女人鬼混便要金光瑶替他打掩护找借口,金夫人拿不到他,便抓着金光瑶施放怒火,今天砸个香炉,明天泼杯茶水,于是为了让自己在金麟台上能平安多活几天,金光瑶还得亲自找去各种秦楼楚馆,按时接金光善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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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意味深长地看着在场唯二的两个金家人,不明白金光善那样一言难尽的人怎会有这样两个各有千秋的儿子的。
金子轩脸色难堪地皱着眉头,而金光瑶脸上再次挂起来见之可亲的笑容。
【……寻至一处华丽的小楼,金光瑶负手迈入……不多时,楼上传来金光善与女子娇嗲的笑声,而且不止一个女子……忽听金光善粗声粗气道:“姑娘家的,弄弄花草,扑扑香粉,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不就够了?写什么字?怪扫兴的。”……
不一会儿,有人笑道:“可是,我听说当年云梦有位烟花才女却是以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闻名,颠倒众生的呢!”
金光善显是喝得酩酊大醉了,话语里都听得出跌跌撞撞的酒意。
他大着舌头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发现了,女人还是少弄那些有的没有好。读过点书的女人,总是自以为比其他女人高出一截,要求诸多,不切实际东想西想,最麻烦。”
……“如果给她赎了身找到兰陵来,还不知道要怎样纠缠不休。老老实实待在原地,说不准还能再红几年,下半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做什么非要生个儿子,娼妓之子,做那指望……”
一女道:“金宗主,您说的是谁呀?什么儿子?”
金光善飘飘然地道:“儿子?唉,不提了。”……】
听着蓝忘机念到这,魏无羡实在是忍不住了,“敛芳尊,恕我直言哈,像这种人渣你还认祖归宗到底图什么呢,射日之征你立下大功,之后完全可以趁机自立门户,以你的聪明才智,加上两位结义兄长的关系背靠清河聂氏、姑苏蓝氏,十几二十年后,人们提起金氏说的是你敛芳尊一脉还是兰陵金陵台还真是两说呢。呵,估计这金光善最终会死在你手上吧?”
金光瑶微笑,就像平常面对那些无理取闹的人一般,道:“魏公子无凭无据怎可胡乱说话。”
魏无羡道:“确实无甚凭据,只是直觉罢了,和非人之物待的久了,了解的杀人害命的理由没有一千种,也不下八百个了。”
金光瑶道:“在下佩服,那魏公子何不直觉下,你自己究竟为何会被围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