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对着这个又凑到他们旁边的人,很是有种刮目相看的感觉。
见出以知入,观往以知来。大约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吧,没有什么人是一夕之间就能变得智谋无双的,除非本来就不是什么草包废物。
只是,见蓝忘机看过去的方向,聂明玦正在对蓝启仁与蓝曦臣致歉,蓝启仁叹着说些‘曦臣亦有过’的话,蓝曦臣好似还是神不附体,蓝忘机眼中也掩饰不住的担忧。
魏无羡‘哎’了一声,对聂怀桑道:“你方才明明能换种说辞的,何必如此太过?”
聂怀桑右手动不得,改用左手摆弄捡回来的扇子,“有些刺,尽早拔掉才能愈合得更好。”就算回去了,此处的一切,他们所有人也做不到闻若未闻了,还不如将隔阂趁早抛在明面上,才有日后重修旧好的可能。
“好像也是,”顿了顿,魏无羡又指着他包得像是个粽子的右手,问道:“你这,又是为何?苦肉计?”要知道,霸下可不是寻常武器,便是没有灵力,其上积年累计的血腥和怨气,哪是闹着玩的。
聂怀桑:我能说,要是划不道伤口,很有可能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大哥刀背抽再揍屁-股吗?
聂怀桑咳了声:“只是为了让大哥尽快冷静下来的权宜之计罢了,毕竟回去之后大约还是逃不了一顿罚。”那也还是等回去再说罢,虽然好像也快了T-T
一直留心此处的聂明玦:……
第210章 二一〇、
晓星尘作为一个旁观者,不得不承认,自己也是对这位聂二公子看走眼了。
?一个真正智慧的人,小事糊涂而大事睿智,为人低调、锋芒不露,方能赢到最后,就如这位聂公子一般。
以及,亏心事真的不能做呀,不然被这样一个人盯上,实在防不胜防。
宋岚见他叹气,问为何,晓星尘未做回答,只是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便是不说,宋岚也能猜到几分,毕竟亦是从头看到尾的人,作为此处另一个十五六岁的道士,他的感受倒很简单,还是那四个字:贵圈真乱。
【聂怀桑哆嗦道:“曦臣哥你信我,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他…”金光瑶面色狰狞…他又想朝聂怀桑扑去,剑往里又往他胸口里插了一寸,蓝曦臣也喝道“别动!”之前他已经吃了金光瑶无数个亏、上过他无数次当,这一次也难免心怀警惕…金光瑶轻而易举地读懂了他目光中的意思,怒极反笑“蓝曦臣!我这一生撒谎无数害人无数,如你所言,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天下的坏事我什么没做过!”他吸进一口气,哑声道:“可我独独从没想过要害你!”蓝曦臣怔然。
金光瑶又喘了几口气,抓着他的剑,咬牙道:“…当初你云深不知处被烧毁逃窜在外,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是谁?后来姑苏蓝氏重建云深不知处,鼎力相助的又是谁?这么多年来,我何曾打压过姑苏蓝氏,哪次不是百般支持!除了这次暂压了你的灵力,我何曾对不起过你和你家族?何时向你邀过恩!”
听着这些质问,蓝曦臣竟无法说服自己再去对他使用禁言。金光瑶道:“苏悯善不过因为当年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就能如此报我。而你,泽芜君,蓝宗主,照样和聂明玦一样容不下我,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我!”】
金光瑶说,‘做尽了坏事,却还想要人垂怜。’而他希冀的那个人,便是蓝曦臣。他没有伤害过蓝曦臣,这是真的,而蓝曦臣也很多时候选择相信金光瑶,但这份信任此刻已消耗一空,甚至亲手将这份信任一点点消耗殆尽的也是金光瑶本人,直接导致的结果便是,毁了最后的希冀与一线生机。
聂怀桑见孟瑶听了这些话后作垂头不语状、蓝曦臣也是恍惚之下仍难掩触动,唇边掀起冷然的弧度,道:“这话说得真是厚脸皮了啊,救于水火、多次相助却没邀过恩?单单从我大哥手里保下你的命,曦臣哥就做过不止一次吧?从初入金麟台势单力薄,也半分没借助过两位义兄的威势吗?杀人无数、做尽坏事却独独没害过曦臣哥?可该欺骗的欺骗,该利用的时候也没见你手下留情不去利用!”
总是觉得别人的处境光鲜亮丽,自己每一刻都寸步难行;像苏涉那般得小恩以命报之才是应该的,如两位结义兄弟怒其不争、失望彻底就是不留后路。这么能,不是厚脸皮是什么?
“就像,你利用泽芜君来杀我一样吗?”孟瑶是第一次直面聂怀桑毫不掩饰的滔滔敌意,字字句句具是要将自己打入罄竹难书的境地,更可怕的是,如此煽动人心的话,还说得像据理力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