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真的,在他心里,就觉得大哥是绝对的英明神武、无所不能,六代家主能找到祖宗死后克制刀灵之法,他大哥这么能,肯定也能寻得修心之道。
“父亲去世的时候,我也曾想,是不是该帮大哥多分点担子。可那是仙门百家形式严峻,稍有不慎便能酿出大祸,我那点小聪明又能干什么,把自己藏好不给大哥你添乱就不错了。而大哥作为一宗之主,修为高强、作风强硬,正是能报仇立功、振奋人心之时,我旁观在侧,虽然有时候会觉得大哥行事是否过于刚硬了些,但毕竟已是位高权重,无伤大雅而已,也就这么保持下来了。”
“原本以为我真的能这么一直偷懒耍滑下去的。”
哪晓得世间就是这样,谁也逃不过两样东西,一是因果,二是无常。无所不能的大哥,可能有一天,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落个那样的下场。
……
“说完了?”
聂明玦低沉的声音流出,顿时让还沉浸在自己伤感中的聂怀桑头皮一紧,哆嗦着回道:“说……说完了。”
“好!”聂明玦衣服下摆一掀,同样跪在聂怀桑身侧的蒲团上,望着面前一排排的祖宗牌位,道:“聂怀桑,我不管你志在何方,只要一日姓聂,一日还是聂家的少宗主,由不得你喜欢不喜欢,想做不想做!”
聂怀桑懵:我什么时候成少宗主了?
聂明玦:一直都是,怎么,你有意见?有也给我憋回去!
聂怀桑:(????)?
聂明玦看也不看被吓得快要跳起来的蠢弟弟,“不论日后刀灵一事可否去除,你那聂家刀法还是要练,即使学不到精,但必须要会,我亲自教导监督,若再听到‘学不会’之类的话,就等着被打断两条腿罢了。”
聂怀桑:……
“各项宗务也须得认真学习,不得再无所事事、置身事外。不管我在不在,这些事都得如此,不可更改。”
聂怀桑:……
聂明玦又道:“你们不是说,我最近应静气凝神,不宜上火动怒、费心操劳么?正好,两日后,你便到我那去,我看着你习武练刀、处理宗务,不过,‘听’了那些你当了宗主的光辉事迹,想必做起来起来应当也不难。”说完,便起身点了点了三炷香,举起俯首拜下,然后插入香鼎,这便要走了。
自知反驳不了、还在哀悼自己悠闲日子的聂怀桑见状,连忙一拉聂明玦衣摆,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出言问道:“……为什么是两天后?”
聂明玦将衣服从他手里拿出来,俯视着聂怀桑道:“因为你要在这跪上三天,敬示列祖列宗在上,好好反思下自己的过错。”
聂怀桑:“!!!”
迈出门前,聂明玦想起今日弟弟命人烧掉的那些字画,便补了一句,“孟瑶已在不净世,在此期间,我不希望他会出什么意外。”
聂怀桑:到底谁是你弟弟啊→_→
……
?小剧场?
翌日,在祠堂安寝一夜的聂怀桑,还是身披薄被坐在那,边灌姜汤边听下属汇报。
守卫甲:“二爷,昨日敛芳尊到的不净世,宗主已将其安置在后山那座小石屋里,并派人设了禁止,算是变相软禁了。”
聂怀桑:“嗯,禁止是大哥亲自下的吗?”
守卫甲:“……不是,不过也没差了,只是普通禁止而已。”
聂怀桑:“哼,那算什么软禁。大哥有指明负责伺候的他的人吗?”
守卫甲:“明面上安排了一名负责送餐的家仆,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换了能听话的人……二爷您该不会要对敛芳尊下毒吧?”
聂怀桑:“别胡说啊,大哥要‘关’的人,我又哪敢‘杀’。派到姑苏的人呢?”
守卫甲:“宗主一早就派人过去了,这边也已经安排了门生同行,务必将您要的东西从云深不知处带回来。”
聂怀桑:“那就好,都拿回来后,记得按照计划进行。即便动不了那人,我也有的是办法让他多吃些‘苦’。”
守卫甲:“……那要是被宗主知道了呢?”
聂怀桑:“知道什么,我这是用心良苦、一番好意懂么!”
守卫甲:“是是是,二爷英明……就是不知,敛芳尊哪得罪您了?”
聂怀桑:“哼!阿嚏!”
不敢再问的守卫甲:“……再拿碗姜汤?”
第4章 续四、
姑苏,云深不知处。
蓝家先生蓝启仁的居室中,案桌上的茶壶仍透着袅袅茶香,而在叔父大人手中的茶盏却无半点余温,徒有杯盏之上因曾被大力磕到而留下的裂纹,证明茶盏的主人几次的怒气翻腾。
案桌对面的蓝曦臣回神后从容起身,接过叔父手中大约已经使命将尽的茶盏放好,再执起茶壶、重新另斟了一杯清茶递过去,顺便有意无意地遮挡住叔父针对弟弟的部分灼灼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