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解?”
“打个比方,”因为正经对话不自觉切入文言模式的“崔颂”,重新换回了白话文,“你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白玉瓶走在街上,视线被瓶子挡住……”
“……带着那么大的白玉瓶招摇过市,会被抢劫的吧。”
“……”“崔颂”顿了一下,道,“我只是假设一个场景。”
“好的,请继续。”
“此时有另外一个人,情况与你相同,然后你们撞了……”
崔颂扬眉:“真碰‘瓷’现场?”
“崔颂”自动过滤掉他的吐槽,“玉瓶碎了一地,你会责怪那个人么?”
“不会。”崔颂直截了当地道,“其一,这是无心之失。其二,双方都有责任,而且责任对等。”……没事搬什么白玉瓶,闲得慌。
“但是对方不一定这么想。”
崔颂秒懂。
总有那么一些人,一旦遇到不顺心的事,不会去想前因后果,不会去想自己的过错与别人的难处,就喜欢怪罪别人。要么,为了一件小事得理不饶人,小心眼,记大仇,好像别人吸了一口空气都欠他似的。
“所以,可能有一件在你看来是小事的事,让某个人记了仇,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极有可能是这样。”“崔颂”点头,“但是具体是什么人,我也毫无头绪……你小心些。”
崔颂应下,抛出第二个问题:“给我来一份#戏志才的攻略#,我怕在他面前撑不到三秒就露馅了。”
“崔颂”将戏焕的性格、喜好、生活习惯粗略描述了一遍。“可还有别的想问的?”
“有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怎样说服他戒酒?”
“酒里有屎,屎里有毒。”
“……”崔颂抽了抽嘴角,“如果我想打你,你会怎么说服我放弃这个念头?”
“来打我吧,你打我几拳,下次入梦的时候我就在你面前吃几盘菜。”
“……”崔颂吸了口气,“你能正经点吗?”
“这确实是颂的答案。”“崔颂”说道,“还有什么问题,一并问了吧。”
“假如有一个人在临近重阳节的时候心情不好,那是什么原因?”
“也许他觉得插茱萸很蠢?”
“我只觉得你这个回答很扯。”
“或者他讨厌重阳糕的味道?”
崔颂无力吐槽,但是想到郭嘉上次对豌豆气味的敏感与嫌弃,他竟有点相信了这个诡异的答案。
“又或许,”“崔颂”收起面上的随意,缓声道,“触景生情,也不一定。”
触景生情……
崔颂若有所思。
“至于戒酒……饮与不饮,全在他一念之间。他若无心去戒,任你说破嘴皮子,又能如何?”
虚心接受,死不悔改,不外如是。
做与不做全看个人意志,只有自己能为自己负责,旁人插不了手。
崔颂觉得另一个自己说的很有道理,眼见周围的景物带上了一层薄雾,似有醒来的迹象,他抓紧时间问道:“你呢,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暂时没有。”
崔颂有点不信:“不担心在熟人面前露馅?”
“最初的时候确实破绽百出,”“崔颂”从包里取出几张白纸,“但有这个。”
崔颂定睛一看,认出上面写着的是话剧台词。
他在大学里报的社团就是话剧社,是被表演系的学姐坑蒙拐骗进去的,最后莫名其妙地成为社团里的顶梁柱,每天串串戏,念念台词,被社长大人传授表演的经验……也亏了这,让他演技直线上升,没在穿越后露馅。
“我刚来的第一天,你室友就问崔颂啊,你是被穿了还是排话剧排疯了?”
“……”崔颂一听就知道这是四号床宓路问的,“你怎么回答?”
“‘被穿了’。”“崔颂”道,“然后低头看剧本那个剧本的故事有点扯,而且你们的简体字,说真的,我至今都有点不习惯。”
“你就直白地告诉他你被穿了?”
“反常即妖之事,越是轻易得出的答案,越不被人所信。”他接着道,“宓路见我不再理会他,只顾翻阅手中的剧本,便道‘话剧社有毒,又疯了一个’,啃着棒冰走了。”
“为了知道‘被穿了’是什么意思,我摸索着使用手机上的百度多亏隔壁王杰在用手机上网抄作业,给我示范手机的用法,且手机可以手写输入,不然……”
是的,同样是两眼一抹黑,古代“崔颂”的优势在于:他可以用互联网这个大杀器查疑解惑,且自身双商爆表,对人心把握得十分通彻,能将各种问题举重若轻地化解。
至于崔颂?
他虽然没有百度,可现在,他有了一个不是百度更胜百度的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