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何玉轩大早上出门的时候正好与盛寅撞上,盛寅眼睁睁看着何玉轩包裹得圆润润的,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虽然他笑完了之后惊慌失措的和何玉轩致歉,这让何玉轩很是无奈。
“我与你的岁数相差不多,你不必这么拘谨。”这话何玉轩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盛寅抿唇笑了起来,答应了几句,然后目送着何玉轩离开。
莺哥笑眯眯的看着盛寅,“公子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何大人要上朝的点可算得上是凌晨,大部分人在这个时候还没起身呢。
盛寅笑着说道:昨天睡得早些,因而今天就早点起来。”他还另外问了问这附近早市的时间,看着这时间的确是太早了些,这才回去歇息了。
莺哥目送着盛寅离开,对着他身边的柳贯说道:“我怎么总觉得公子看起来有些怕何大人?”刚才两人撞见的时候,一个个清楚地留意到盛寅脸上是惊愕的表情。
显然他是不想看到何玉轩,但是这种不想,并不意味着是厌恶,而反而带着一种敬畏……或者是后怕?
这就让莺哥有点好奇了。
“或许是以前有什么事儿吧。”柳贯眯着眼说道,看起来对盛寅没太大兴趣。
对柳贯马晗而言,除了何玉轩之外,其余的人都是需要防范的对象,至于这对象背后到底是谁有什么背景,对他们来说都无所谓。
盛寅出门的时候已经是朝阳似火,但是这冬天里的骄阳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是洒洒点阳光,实际里还是寒风刺骨,冷得让人恨不得缩成球。
他接连走访了几个药铺,只做问询不做看病,常常没停留多久就离开了,好半晌之后,他在街角停了脚步,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水平倒也是一般。”
倒是有一两个有趣的。
而后盛寅便往菜市场而去,倒也不做别的,只要看到有人打算进药房就免费给他看病,若是他人愿意让他看病的话,他也不收半点费用。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人相信他,但是后面总有几个看热闹的不怕死,便凑上去让他给看了,看完之后那些个凑热闹的人拿着那药方就进了药房,之后取完药出来惊讶的对他说道,“大夫说你开的很准。”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这么做虽然抢了药房的生意,但是最终这药还是得回药房那边去买药,因此虽然被他占着门口的药房有点不大高兴,但是利益没有太大受损,也就让他去了。
盛寅只在门口免费问诊了一个时辰,然后就收摊走人了,而后悠哉悠哉地回到了何府,又径直钻进去屋里面研读经书。
对他而言,这在外面抗争只是一个锻炼的途径,同时或许也能作为打响名声的第一步。
谁又能争得无欲无求呢,想要往上爬,靠着何玉轩自然是简单,但是盛寅并不想这么做。
这一点尊严他还是要的。
盛寅与何玉轩确实只有数面之缘,何玉轩虽然记不清楚他们见面的模样,可是盛寅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当初他随着师傅上京城,年少的他可是骄傲的很,他的师傅医术很厉害,在相邻无不是被称赞,而作为他弟子的盛寅自然也是被称为神童,虽然他的性格很内敛,可不代表在周围这么多人的吹捧下,他不会有洋洋得意的心态。
可这样的心态,在他遇到何玉轩的时候被打破了。
何玉轩明明比他岁数更小,可因为戴思恭的原因,却偏偏成为了他的师叔,他的年纪如此之小,可医术却丝毫不逊色于他,如果这两点已经算得上是打击的话,后头何玉轩遭受的那场剧变,盛寅可以说是历历在目。他亲眼看着何玉轩消沉彻底扑在了医术之中,这种巨变哪怕是让旁观者都有些难以承受。
可是何玉轩却熬过来了。
盛寅不认为他此生的医术成就会比何玉轩差,可那韧性能耐,是确实比不得了。
……
翌日。
早朝有言官奏报,举检数位武官嚣张跋扈,行为不端,骚扰百姓,抢夺民女等事件。随之而来诸多斑斑事迹证据确凿,帝王当朝把这些人交给刑部处置。
随之而来,解缙当朝奏报,请求万岁让汉王殿下回到自己的藩国,附合之人不在少数。
事到如今帝王都没有让汉王参与朝政的意思,即使他如今仍然身在京城,可每日上朝的奏报他都得到事后才知道。
今日他被人举检以及那数位武将落马的事,朱高煦都后知后觉。
这无疑让他气得牙狠狠的,汉王狠狠地踹翻了桌子,背手在庭院里走来走去。那满脸怒火的样子让所有的下人都不敢靠近他,毕竟汉王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若胆敢在这个时候惊扰了汉王,岂不是要成为王爷泄愤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