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本就是尚武的脾性,会这么做, 并非难以预料。不过到时候若是他要御驾亲征,那便是一件麻烦的事儿了。
然这是日后应该担心的事情,何玉轩只略过了一遍, 就暂且把这事儿压在心底。
哒
原本安静的室外不知怎地响起了喧闹声, 而且越来越热闹。何玉轩停下了毛笔, 伸手摁了摁眉心,把在外面守着的小吏叫了进来,“外面发生了何事?”
何玉轩本来就睡眠不足,沉浸在事务处理中的时候,还能稍稍分担一二,不然那比往常更为低沉的嗓音就宛如在发怒,小吏紧张地说道:“好像是户部那边出了问题。”
何玉轩敛眉疑惑了,这大清早的户部能出什么事?人就在紫禁城内,总不可能受到袭击了吧。
过不多时,何玉生才接到消息原来户部尚书郁新晕倒了。
本来年关将至,就是户部最繁忙的时候,郁新突如其来这一昏倒,让整个户部都陷入了停滞。
好在当时的户部侍郎还在,夏元吉连忙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很快就把场面给控制住了,后续太医院的人也很快就把昏厥的郁新救醒,只要好生休息就行了。
何玉轩叹了口气,没想到郁新这时间倒是比记忆中的同人描述来得快了些。
不过这些同人本来就时间节点不太对劲,有一些过于真实,有一些又过于荒诞,何玉轩早就学会辩证性来看了。
何玉轩确定户部尚书并无大碍后,把工部里的人都召集过来,开了个小会,期间重新调整工部的公务,同时何玉轩也把这亲近的几人身体状况都查看了一遍。
安排好后,何玉轩让大家伙儿都散去,唯独王侍郎却留了下来,他半眯着眼说道:“尚书大人,臣觉得刘世有些不大对劲。”
刘世是另外一位工部侍郎。
王侍郎是左工部侍郎,刘世是右工部侍郎,虽然两者都是平级的关系,但是左右有分,左侍郎还是比右侍郎尊贵些。
何玉轩一视同仁,遵循一个最质朴的原则,谁的能力强悍些他便用谁。最近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王侍郎,可想而知他对右侍郎是什么态度。
刘世并非一无所能,然这个人做事萎缩不前,行事上过于谨慎微小了。何玉轩本来就放权给他们去做事,可落到后头来,这刘世每经一件事情都要过问何玉轩的意见,那何必还要让他来做事呢?
刘世如此,何玉轩便索性将大部分需要决断的事物都交给了王侍郎,而把一些较为简单轻便的交给了刘世,明面看着是差不离的。
何玉轩向来好说话,也懒得去搞那些一碗水端平的心思。有能力就上,没能力就滚,这便是他的道理。
“难道是和谁私通了?”何玉轩懒散地说道,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意味。
这话本就是开玩笑。
王侍郎严肃着脸色说道:“臣撞见几次他与吏部的人在交往。”
每个皇帝都忌讳党朋之争,对于官员拉帮结派,私下勾连很是关注。自从万岁重启了锦衣卫后,京城的官员颇有些战战兢兢。
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可不是个易与的人。当初便是他一手操控了万岁登基后的数件大案,他手底下血流成河,不知道死了多少条人命。
谁要是被锦衣卫给盯上,这命都要去了半条。
因此王侍郎这句话一出,何玉轩就觉得有些奇怪。
吏部尚书蹇义不是个胡来的脾性,相反他在同人文中可有着相当高的评价,与金忠,杨荣等人一起成为朱棣的左膀右臂。
在他的约束下,吏部不当会出现此事。
“你确定是吏部的人?”
王侍郎眯了眯眼,靠在何玉轩耳边说道:“其实他每一次接触的人各不相同,但有一次确确实实是吏部郎中张丘。”
何玉轩微微抖了抖,往后靠了靠,无奈说道:“在屋里左右又没有旁人,不必靠这么近。”经过昨天晚上那场洗礼,如今何玉轩不想听到任何过近的声音。
王侍郎讪笑,这不是习惯使然吗?
背后说人小话,哪怕不是坏话,也有种心中不安的感觉。
何玉轩微合眼,眉梢流露着淡淡的笑意。哎呀呀……如果是其他人那还好说,若是张丘的话,这手笔都不必追究了。
不过这倒也有可能混水摸鱼,不能简单而论。何玉轩慢悠悠地说道:“先盯着看看,暂且不要打草惊蛇。”
这线人如果没有被发现的话,当然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可若是被发现了,反倒能拿来利用利用。
按着王侍郎说的话,这刘世有点广撒网的意味,也有可能是他打算脱离工部。在朝廷中的官职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盯着的人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