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老人也不等李俊他们说话,放下熏肉筐子就走了,那架势一看便是要去城里扫购的。
“嘿嘿,难怪戏文里不管是好官还是孬官,都喜欢百姓送万民伞啊,这感觉真好。”张顺的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由此可见他的好心情。
“收敛一下,要流口水了。”李俊努力压制着嘴角的笑意,他扯着张顺兄弟把熏肉搬回鱼产店里。进店之后,三人同时大笑起来,他们从没有这么快活过。
一番折腾,等李俊他们去工部造船坊时,已经是下午了。他们到时,林禹州和季盛彦也在那里。见到这两位,张顺兄弟很自觉地退到了门外。
李俊走到林禹州身后,拱手道:“下官拜见……”
“别多礼了。”林禹州晃了晃手指,他对船坊匠人道:“战船要给火泡腾出空间,一侧五门,船体吃水,承重,以及硬度都要达到要求。”
匠人们愁眉苦脸,冶铁坊有的新的炼铁方法,炼出来的钢很有用,但产量太少,用钢来建一艘战船的想法实现不了,他们便只能在木船上做实验。
李俊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当他听见火泡这个词时,脸上闪过一丝狂热的亮光。
林禹州把自己的要求都提了出来,还给匠人们提供了新的图纸,做完这些,他跟季盛彦便离开了工坊,走时还将李俊给带上了。
李俊是不怎么愿意离开的,他觉得他需要监督一下匠人,让他们务必完成皇上的要求,可惜林禹州没给他这个机会。
离造船工坊一段距离之后,林禹州问李俊:“王庆和梁山,你倾向于打哪里?”
李俊想都没想,答道:“都行。”
林禹州挑眉,因着在原著中是李俊活捉了王庆的,他才有这一问,对方的回答倒是出乎他的预料。“那便准备起来吧,开春后水军兵分两路,一路支援郓州,一路支援淮西。”
李俊应道:“遵命。”
林禹州挥了挥手,让他退下去。
季盛彦瞥了一眼李俊的背影,问林禹州:“很在意他?”
“我在意的是大宋水军。”林禹州偷偷掐了季盛彦一下,让他收敛点儿:“我可不想看见有官员参你魅惑君上。”
季盛彦挑眉,魅惑君上,他觉得这词挺好的。
一眼就看出季盛彦的心思了,林禹州叹了口气:“别想七想八了,陪我去趟锦衣卫所吧,听说宗泽最近受理了一个从郓城而来的案子,跟梁山扯了点儿关系。”
宗泽是北宋名将,林禹州从众多官员名录中将这位日后会被金人喊“宗爷爷”的抗金名将找了出来,并且让他做了开封府锦衣卫所指挥使。
锦衣卫所紧临着开封府衙和大宋中央钱庄,因着职能特殊,锦衣卫所门前的狮子看起来就比两边机构的威武,百姓也最害怕来这里。
宗泽最近很头疼,朝廷推行政法分离,东京是首个试点地,他接手锦衣卫所时还以为会很轻松,但事实给了他一巴掌,司法机构,就没有歇息的时候。
林禹州和季盛彦走进卫所时,宗泽正好在偏厅整理郓城卷宗。
看见皇上,宗泽立即起身相迎。
“别行礼了。”林禹州跟季盛彦一前一后走进偏厅,找了个位置坐下后,他问宗泽:“郓城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宗泽答道:“报案人叫白玉乔,状告的是郓城县巡捕步兵都头雷横,说他用枷板打死了他女儿白秀英。”
宗泽一说完,林禹州和季盛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们对视了一眼,林禹州问道:“这种事情自然要交给郓城县令负责,怎得将状告到了开封?”
宗泽朝季盛彦那里看了一眼,说道:“此事还牵扯到禁军威虎营统帅鲁达。”
季盛彦眉头微微一动,他看向宗泽,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据那白玉乔说,他与女儿白秀英卖艺为生,跟着商队到郓城县之后,便在郓城一间酒楼里落了脚。起初是白秀英卖艺,雷横观看却不给赏钱,老头骂了两句,被雷横打了一顿,鲁达那时正跟雷横一起喝酒,见状替雷横付了赏钱。”
“那这跟他女儿的死有什么关系?”林禹州没搞明白前后逻辑。
“雷横打了白玉乔,白秀英将他给告了,县令判他枷刑示众,雷母去送饭时,跟白秀英起了冲突,白秀英打了她两巴掌,雷横一气之下,挣脱枷板且用枷板当众打死了白秀英。”
林禹州将宗泽说的情况跟原著对比了一下,除了多了个鲁智深,并没有其他改变,但鲁智深就是帮雷横付了个打赏钱而已,怎么会跟白秀英的死扯上关系呢?
“雷横带着他母亲逃了,听说是上了梁山,那白老头报仇无门,又觉得雷横杀他女儿是有倚仗的,便到县衙将那日与雷横一起吃酒的鲁达给告了,说他们都是梁山贼寇。郓城府衙不敢受理这个案子,他就跑来东京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