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边更能感觉到寒气了,视野顺着脚印看去,面前的脚印还清晰可见,更远一点的就看不清了,不是因为太远视线问题,而是因为落叶,纷纷扬扬的落叶把脚印给遮盖住了,更何况这几天都在刮风,把踩碎的落叶也吹的纷乱。
看向小台子,他们弯腰低头,蹲下来,从小台子的底部向上看,很容易就发现了端倪,这是从屋内看根本就发现不了的线索。
伸手去够,是一个木质的小盒子,潮气很重,能明显的看到盒子四周有被水染湿的痕迹,拿着盒子上下晃了晃,能听到声音,是有些闷的声音,盒子上面也没有上锁,所以可以直接打开。
打开盒子就是一本日记本,四周的角有点翘,就是因为有被水打湿的痕迹,两人凑在一起,翻开笔记本伸头看。
看语气和记录的东西这并不是石田健的笔记本,而且木下松太郎先生的日记本。
[我自知我是个罪孽深重的人,我的亲生父亲是个罪犯,从监狱21年出来后,他依旧犯罪了,他绑架了孩子并把他们给卖给了其他组织的人,这一切都被他洋洋得意骄傲的给记录了下来。]
[但是他拿到钱后很快就死了,听别人讲是自杀身亡,可他那罪恶的日记本上还写着要如何如何继续这种方法赚钱,以及怎么花费。]
[我经常庆幸他已经死了,不光是因为他如果活着还会继续犯罪,而是那笔钱足够我日常的花销,还有即使他死了,也依旧有村民说着木下松太郎有那样的父亲多无辜!所以他还是死了好啊,我不经想着。]
[遇见香取惠子他们一家人是个是个意外,我花着那笔钱不去想那两个孩子怎么了,受害者家人又怎么了,这样我身上的罪恶就好像少了些,直到我真的遇到了他们,我想吐,为我自己想吐。]
[我紧紧地掐住自己的喉咙,想把我的罪恶吐出来,想把我之前的想法吐出来,想把之前花的心安理得的东西吐出来。]
[我躺在地板上,看向白茫茫的天花板。]
[我是个罪人。]
[我早已经把他的笔记本烧了,我不会称他为父亲,这样仿佛他的罪恶我就不知道一样,现在我又痛恨之前的我。]
[我不愧是那个男人的孩子,流着罪恶之血,行着罪恶之事。]
[我小心翼翼的接近香取惠子一家人,看着他们奔波,看着他们经常出神发愣,默默流泪的样子,看着他们日渐消瘦的身形,看着他们……]
[我在赎罪,不为了那个人,而是为了卑劣的自己。]
[我把一切告诉了香取惠子的儿子儿媳,地点我早已经记不清了,只能隐约的记得,或许是那边吧,也可能不是,他的日记本我只是简单的扫过一眼后就烧了。]
[当我告诉他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回不去了,我该离开香取惠子了。]
[他们死了……车祸,就死在我指的地址的途中……]
[我是罪人,我又一次感叹道,我的罪已经无法被宽恕了。]
[是我害死了他们……]
[我去了我指向的地址,可能是石田健日记本上记录的地方也可能不是。]
[废弃的工厂,被爆炸毁掉的建筑,我在里面边哭边寻找着什么,我不知道我该找到什么,只是边哭边找着,御守……已经缺了一角,脏兮兮的御守……]
[丢失的孩子山下悠子的御守……孩子们已经死了。]
[现在连智子也死了,这只猫我是一向很讨厌的,它见到我永远都是一脸凶样,甚至还想咬我,我时常想着,什么时候干脆把它丢了算了。]
[它死了,在一个傍晚一动不动的,老死的,我把它葬在香取惠子家的大树下,这应该也是它希望的吧。]
[我碰到了两个孩子,他们自称是来调查猫丢失的,他们其实是来审判我的吗?]
[我希望他们能够发现一切,又不希望。]
[请发现我吧,发现我的罪,我已经无法再背负了。]
[我一直在失眠,从碰到香取惠子一家人开始,每到深夜我无法入睡,我时常想着被卖的孩子,想着“自杀”的石田健,想着车祸而死的香取惠子的儿子儿媳。]
[请审判我。]
[有股力量在缠绕着我,在把我往下拖拽,在敲打我,在鞭挞我,它紧紧缠绕我,我是要被拽入地狱了吗?]
[我现在时常在作呕,我活着已经足够让人作呕了,我希望他们发现,但是我告诉他们俩个,香取惠子的儿子儿媳车祸不是意外,我告诉他们背后是犯罪组织,这样我的心里也就一直说着:不是你的罪,是他人的罪,如果不这样,我真的已经无法再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