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烂成乞丐装的外袍扯下来,发现里面也七零八碎的,笑道:“哈!这样就凉快了……架打完了,走吧走吧,进宫!”
刘总管忙拉住,道:“更衣!更衣啊我的祖宗!您要穿成这样进宫,明儿准一堆折子参你!”
“参就参!那些家伙闲着没事一天到晚挑刺儿,就想让皇上把我关起来抄书!”贾玩冷哼一声,道:“小爷我现在眼睛瞎了,抄不了了……让他们参去!”
周凯无语道:“怎么眼睛瞎了你很得意是吧?”
刘总管见这两位又要闹起来,忙拉着贾玩回马车:“更衣更衣,皇上那儿还等着呢!”
贾玩笑嘻嘻道:“刘公公你还有第二套官服啊?”
即便是神通广大的刘总管,也变不出第二件官袍来,只能给他拿了侍卫服将就,贾玩听他一个劲儿的唉声叹气,安慰道:“我家里还有去年承爵时候发的三品威烈将军的官袍,要不拿来凑合下?”
“胡闹,这也是能凑合的?”刘总管淬了一声,弯腰去帮他脱靴,叹道:“这些江湖中人,简直无法无天,皇城门口就敢对朝廷命官出手,贾大人您就不该轻易放了!”
“我自己来自己来,”贾玩醒着和睡着全然是两种状态,哪用人服侍,自己利落的脱了镶嵌紫色滚条代表品阶的官靴,套上日常穿的鞋子,踩了两下,道一声“舒服”。
这时代,穿衣吃饭规矩大的很,什么季节吃什么菜,什么衣服配什么荷包都有讲究,穿错了不仅惹人笑话,还会被御史参,因此丢官去爵的都有……简直烦死这些没见识的古人,知道什么叫乱搭吗?见过冬天穿热裤吗?
重新穿戴整齐下车,刘总管道:“皇上知道您身体不适,特准乘辇入宫,就在边上候着呢……”
“别,”贾玩道:“我还是自己走吧,坐了几天车,闷死了……公公前面引路就是。”
他前世也在景点坐过轿子,觉得蛮好玩,到了这个世界却能免则免,就怕坐的多了,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赵轶知道他的怪癖,抬手阻止刘总管再劝,搀住贾玩胳膊,道:“我扶你。”
贾玩好生不习惯,感觉跟清宫里的娘娘似的……抓着赵轶的手,绕过自己的脑袋搭在肩膀上,满意的拍了拍:“走吧!”
赵轶看着自己的右手,宽大的手掌下是少年的肩头,柔软圆润,暖暖的温着他的掌心。
赵轶比常人高大许多,少年却身量未足,被他这样揽着肩膀,像是整个人被环在怀里一样。
赵轶还是第一次,在少年清醒的状态下这般“逾越”,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先时的愤怒郁结,不知不觉消散大半。
却听周凯道:“还是我……”
眼神瞬间变冷,漠然看了过去。
周凯硬着头皮说完:“来……吧?”
他也是一片好心,在别宫也就算了,来来去去都是自己人,但这里是大乾皇宫,堂堂皇子和大内侍卫这么勾肩搭背的,像什么话?
却被赵轶看的浑身发毛,差点举手投降:“……当我没说。”
进了宫门,除了周凯、洛飞白,其他人便没再跟着了,回去侍卫所复命。
周凯上前两步和贾玩并行,开始算旧账:“好啊姓贾的,连我你也骗,说什么又残又废……你若是废人,那我们算什么?我告诉你,你要不给个交代,这事儿它过不去!”
贾玩无语:“又残又废的话,我只玩笑说过一次,你就整天惦记着,那我说了一万遍我没事你怎么就不信?难不成我亲自下场揍你一顿证明下,才算没骗你?”
周凯一噎。
贾玩声音放缓,道:“内力没了,不代表武功废了,眼睛瞎了,不代表人就废了,我没那么脆弱……收起你那廉价的同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偷偷背着我洒猫尿!”
前世压根就没有“内力”这个概念,他还不是练了一辈子的武……谁说没了内力就不能打?
他那天爆种,先天真气被散入四肢百骸,虽然当时身体承受不住冲击以致千疮百孔,但缓过来之后筋骨却一日比一日坚实,日后哪怕内力不恢复,专练横练功夫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
“谁同情你,爷那是心……”周凯脸皮薄,到底没把“心疼”两个字说出口,话音一转,道:“阿玩,你教我武功吧!”
贾玩一愣:“啊?”
周凯以为他在为难,道:“我不学你的独门武功,你就随便教我点什么都行。”
“你是吃错药了,还是烧糊涂了?”贾玩探手去摸他的额头,还没碰到就被赵轶不着痕迹的拽了回来:“以前让你练功都不肯,今儿转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