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该怎么做?”
中年妇人道,“等,我们只有等!”
陆小凤也有些担心这些天真烂漫的女孩子会一时失了分寸,冲上去帮忙,所以一直偷偷用余光看着,现在听到这句话总算放下心来,把目光重又移回湖上。
就在这时,弟子中突有一人腾空而起,手持两把短剑,径直奔向湖中,刺向沈百终的后背。
短剑上系着两块红绸缎,在一片青绿的山水之色中甚是惹眼,这人当然就是公孙大娘。
陆小凤霍然起立,一双手已拾起岸边的石块,他这个人虽不用暗器,但任何东西到了他的手里,绝不会比暗器要差,还有什么东西比得上灵犀一指的指力?
公孙大娘身在半空,绝不可能中途躲闪,这是天然的靶子,凭着陆小凤的武功,这一击必然命中。
石块已夹在指中。
可公孙大娘却仍在向前。
怎么回事?
陆小凤怎么了?
难道他突然心软了?难道他中了神水宫不知何时下的毒药?
“你最好不要动。”
陆小凤没动,因为一根绣花针就扎在他脚边的泥土里。
刚扎上去的绣花针。
绣花针轻若鸿毛,江湖上选这种武器的人并不多,上一位成名的还是那一位日月神教的教主,现在由陆小凤身后这人用来,却也举重若轻,如同□□。
更何况这上面还淬了毒。
这毒看起来也并不比暴雨梨花针上所淬之毒要差。
公孙大娘已跃上巨石去,她的一双短剑轻灵而又锋利,无论什么时候用来,也如同是起舞一般,而这舞眼看就要舞到沈百终的身上。
陆小凤身后站着的正是那个黑衣女人,此时她的眼中已露出恶毒的笑意,道,“陆小凤,你说看着自己的朋友去死,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不是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谁会死?”陆小凤竟还有心情去和她聊天。
“当然是沈百终。”
“沈百终怎么会死?”
“两人夹击,他难道还能活?”黑衣女人冷笑道,“一个人的武功再高,也是有极限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乱拳打死老师傅这一个说法?”
“我听过。”
“那么你就该给他准备一口棺材了。”黑衣女人声音突然一顿,笑道,“是我忘记了,你们已有很好的棺材。”
“你既然认为他会死,为何还不敢对我出手?”陆小凤淡淡道。
湖中巨石上,沈百终已在以一敌二。
见到有人帮忙,水母阴姬先是大怒,立刻要与沈百终一起杀了公孙大娘,可等她听到公孙大娘喊出的那一声雄娘子之后,却又怔住,最终与她联起手来。
爱情果然是一种难以琢磨的东西,它可以消磨一个人的意志,也能改变一个人的想法。
更能让一个人放弃自己坚守的品格,最起码水母阴姬已经放弃。
黑衣女人不说话。
陆小凤于是替她说道,“因为你害怕。”
“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沈百终会赢,他若赢了,对我出手的人岂不是会死得很惨?”
黑衣女人冷笑道,“你在放什么狗屁!你以为我会害怕这个?”
“你应该害怕的,因为你本该死了!”
最后半句话一吐出,黑衣女人的气势就不由得为之一泄,陆小凤抓住机会,向后一推,紧接着一个翻身,就躲过了那枚致命的绣花针。
而他翻身的过程中,已把手中攥着的石子打了出去。
公孙大娘正刺出去的剑突然一偏,腿上也突然一软,人就跪了下去,就在这一瞬间,一条胳膊就飞了出去,鲜血洒出,巨石被染红,随后又是叮啷一声,短剑也失了一把。
高手相争,怎么容得了半点差错?
黑衣女人听到公孙大娘的惨叫,不由得脸色发白,额头上逐渐沁出冷汗来。
“金九龄。”陆小凤笑道,“你扮成女人的样子倒也不错。”
金九龄冷冷道,“谢谢夸奖。”
他的脸皮倒也真的不错,猪头肉都没有他厚的。
“公孙大娘丢了一条胳膊,我们不妨把她算作半个人。”陆小凤道,“这样一来总算有些公平,现在就轮到我们两个来……”
金九龄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是我?”
“因为我们曾是朋友,我们已认识十年了。”陆小凤暗叹道,“我很了解你,正如你很了解我。”
“所以呢?”
陆小凤道,“那天晚上我在客栈见到你,你说自己并没有淋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