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做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没找到叶藏让太宰本不明媚的心情雪上加霜,干脆将那些视频记录一股脑地全部删除了。
等几天后,好不容易空出时间的中原中也找过来时,咬牙切齿地发现,好不容易的找到的线索全断了!
可恶,那条滑溜溜的青花鱼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果然,只要是太宰都那么让人讨厌!
……
“阿嚏”
叶藏轻轻打了个喷嚏,他是那种一举一动都在诠释纤细、优雅的男子,又因为正常厨房里,当他意识到自己要打喷嚏时,脚尖点地轻巧地转了个圈,倘若让欣赏艺术的评论家来看,说不定会以为他有芭蕾舞的功底。
这一个小喷嚏,将含在眶中的泪水全都挤了出来。
与谢野晶子正在看报纸,她是纸质读物的支持者,对e-book和电子新闻不感冒。
听见叶藏的声音,她抬起头,被两指捏着的再生报纸发出“哗啦啦”的脆响。
“怎么了?”她问,“怎么哭了?”
说着便走到叶藏身边,用手指揩拭他粘在一起的睫毛。
他的睫毛长而密,坠着泪水时,几根睫毛纠缠在一起,飞上嫣红的眼尾。
晶子冰凉凉的、修剪得当的手指刮过他的眼眶,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按在眼尾的力道有些重了。
她很喜欢叶藏嫣红的眼尾,所以下意识用力了。
真可爱。
他哭起来真可爱。
叶藏眼睛红红的,用惹人怜爱的鼻音说:“刚才在切洋葱。”
他要做罗宋汤来着。
第13章 第十二章
‘就算是我,在推开酒馆门的刹那,也感受到了何谓缘分。’
织田作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推开那扇门,他只是来市区办事,哪怕是住在旧城区的黑手党人员,也是有衣食需求的。
市区某家泰国咖喱店的青咖喱十分美味,偶有的假日,他宁可花两个小时在通勤上,也要吃到青咖喱。
吃完咖喱后本应直接回家,却看到一家不错的酒馆,想着哪里的蒸馏酒味道都差不多,便走进去。
下午三点,不是酒馆应开门的时间,哪怕是再沉溺于酒精醉醺醺的酒鬼,这时间也应该在吃午食吧,大多酒馆中午都提供简餐,是为上班族开的。
可这家店不知怎么的,确实有从正午开始喝酒的客人,那人,该说是男人还是少年呢,总之他的身形比多数少年都纤细。
叶藏坐在吧台前,女招待紧紧缠绕在他的身上。
这幅画面对织田作来说,无疑是富有冲击力的,他只见过叶藏两幅面貌,喝得醉醺醺的、趴在吧台上的一面,还有在家里战战兢兢努力讨好他的模样。
‘仔细想想,又再正常不过了。’
他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不多喝一点吗,阿叶,今朝有酒今朝醉嚯,不是你常挂在嘴边的吗?”
叶藏摆摆手,有些勉强地推脱道:“今天不行,要回家的,”他小声说,“我不想被晶子闻到味道。”
“晶子……你住在她家吗?”
“嗯,是的。”
“真讨厌呀,她不让你喝酒吗?”
叶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淡了,织田作忽然发现,他这一刻的表情跟太宰一模一样,无论是不达眼底的笑容也好,还是悬挂在嘴角微妙的厌恶也好。
女招待没有感受到他的不满,还说:“我陪你喝酒吧。”
“不,不用。”叶藏腾得一声站起来,他用极其难得的,认真的口吻,慢慢说,“晶子的想法,是一定要顾忌的。”
‘她不仅仅是饲主。’
‘朋友?曾经的同学?长姐?她对我来说是什么?’
‘不知道,太难说了,总之我是亏欠她的,因为亏欠她,无论如何都想讨好她。’
叶藏语气依旧是弱的,哪怕是不容置疑的力道从他口中说出来,其中蕴含的气力都会减半,宣言、推拒说得像是欲拒还迎的呓语。
就像是惧怕惹怒女招待,他缩了下脖子,用强作镇定的口吻说:“我要走啦,要回家了。”
这一系列表演无疑是精妙的,除了织田作,他有天性赋予的直觉,这层灵性的直觉足以过滤掉一切伪装的假象。
他说太宰治像个孩子,也能发现叶藏的孱弱、惊惧、惶恐。
无论如何都不该去惊吓颤抖的鹧鸪,对阿叶若有若无的照顾,或许就出于这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