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一半的时候,小松的手机响了,他浏览过消息后说:“与三菱先生的会谈取消,他因心脏病复发,正在医院急救。”
今天剩下的工作都是可有可无的,文治立刻说:“向三菱先生送上慰问,剩下的工作取消。”
小松道:“是。”
“需要我为您预定前往神奈川的JR席位吗?”政客不会与上班族挤同一车厢,他们都坐在一等座的预留席上。
文治道:“麻烦了。”
小松嘴上说着分内之事,心中难免有其他想法。
他想:‘文治先生家的关系,真是古怪。’
日本人的亲缘观非常淡薄,首先是亲子关系,甭管幼年时期关系多亲密,成年后,很少有青年人赖在父母家中,往往是父母在本地做着一成不变的工作,青年人往大城市发展。
其次,夫妻关系也见不得多好,《半泽直树》就很好地表现了日本银行职员的夫妻生活,住在银行分配的公寓中,连睡觉都是分床睡。
在这样的社会大背景中,文治等人对叶藏的过分关注是相当不正常的,可以说他们都是用教养受宠孩子的方式来对待叶藏。
但等仔细回忆了叶藏的长相、行为举止后,他又觉得,幼弟如此,受宠是理所当然的。
像文治他们跟叶藏的年龄差距本来就很大,放在古代日本,就是父子或母子关系,且叶藏一看就是很乖巧的小孩。
他还很会撒娇。
‘不对。’小松一本正经地修正自己的想法,‘与其说是会撒娇,不如说是惹人怜爱。’
他都能猜到,叶藏小时候一定是不喜欢说话的腼腆孩子,却因为长相出挑而惹人注目,受了委屈只会默不作声,眼眶发红,惹得大人问他出了什么事,怎么哭了。
他未来如果有女儿性格如此,他也会忍不住宠溺的。
联想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小松的思维发散开。
他又想:‘文治先生对修治君颇为纵容,从未对他红过脸,今日如此紧急,得是出了什么事啊!’
代入女性,估计是同混小子私奔,才会惹得家长大怒,可男性……哪怕是跟坏女人混一起,也不会让家长大惊失色吧,毕竟是男人,不会被欺负。’
小松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叶藏犯了多“大”的事。
……
‘啊。’
结果甚尔根本没吃到叶藏做的料理。
他被暴怒下的爱子扫地出门。
他正对津岛家的书法名牌,双手插兜,佝偻着背。
甚尔很清楚,爱子怎会暴怒至此。
‘我有什么办法。’他漫不经心地想道,‘谁能想到会是女人来敲门呢?’
‘而且,我身材很不错吧。’
那些争先恐后养他的富婆都爱死了他的腹肌。
*
时间倒退回半个小时前。
爱子开门时惊呆了。
说句实在的,她是来自名门的贵女,嫁的丈夫也是寻常日本人体型,身材高挑却不壮硕,平日在家,两人相敬如宾,不会有太多肢体上的接触。
他们是在卧室都规规矩矩的类型。
因此,当甚尔起伏的、有极强纹理感的肌肉撞进爱子的眼中时,她差点被对方身上的荷尔蒙气息熏红了脸颊,却因想到这是叶藏的卧室,红霞迅速消退。
不如说脸已经到了苍白的程度,这极大地弱化了她五官中的温和性,让爱子都显得不近人情起来。
“您好。”
她以冷峻的口吻道:“请问你是?”
她当然知道这人是谁,不就是“甚尔君”嘛?睡在修治君屋里的男人,还让他一大早起床为之做料理。
爱子从没见过甚尔,今天之前也没听说过这男人,初次从叶藏嘴里听说,就有了非常糟糕的印象。
‘怎么说呢,修治君的性向一直很模糊。’
爱子很早以前就有这种感觉的:‘女人也可以,男人也可以,不如说他因为太过气弱,只要不是可爱粘着系女子,就能成为他依附的对象。’
不止爱子,英子文治也了解这情况,由于他们知道叶藏跟百合子同居的经历,对他究竟有多招年长人喜欢,有更加清晰的认知。
以文治的角度,他是宁愿家里人养叶藏,都不愿意让他去讨好女人,当然这事他说了不算,得叶藏自己远离女性才行。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底线变成了
“绝对、绝对不能让他被坏男人欺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