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直人忍无可忍地打断禅院直哉道:“出去,这里没有你讲话的余地。”拿出了禅院家主的威风,胡子严肃地向下耷。
叶藏则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在直哉看来):“正如你所说的,直哉君,崇拜甚尔君的话更要考虑他的感受不是吗,对他来说禅院家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说是他的伤心地也不为过,他是横滨校的老师,我做校长的定要为他打算,更何况,如果甚尔不离开宗族,禅院这一姓氏也会被拽入我等同协会的纠纷,就算两边下注也不能下在于厌恶禅院的甚尔君身上不是吗?”
这正是直人所想的,甚尔根本不会担任两方的桥梁,还不如卖叶藏一个面子。
直哉虽是甚尔的狂热粉丝,却也以禅院家下一代当主自居,听完叶藏的话他表情一变,啊,叶藏说的很有道理,他不能不为禅院家考虑啊。
但真要卖甚尔吗?禅院家所有人垒在一起也没甚尔有能力,将他除族……不行、绝对不行!
叶藏看直哉的表情善解人意道:“实在不愿意的话,我们先来说说惠吧。”
别说直哉,直人都愣了一下:“惠?”
这世界线中由于叶藏自告奋勇帮甚尔养孩子,后者没把惠卖给禅院家,叶藏就是甚尔选定的冤大头。
直哉顿悟:“甚尔的儿子!”
叶藏先点头转而对直人道:“您也知道,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前些日子我研究了一番咒术界的亲缘条例,甚尔若在禅院家,连带他一脉都属于禅院,惠那孩子未在森严门第成长,我担心他有朝一日因故回禅院也不适应,想请您将他从族谱上划去,实在买断不了甚尔,我也希望惠完全属于我。”
直哉在意甚尔,惠算什么东西,听说是身份低贱平民女人生的孩子,他承认惠在做咒术师上有天赋,可那是因为甚尔的血脉!
卖了卖了,只要能留下甚尔,什么都好。
直人本身对甚尔脱离禅院家也不是那么情愿,他实在是太强大了,五条悟之下第一人,且当年甚尔离开禅院家时只是把所有人打了一顿,并未赶尽杀绝,他就像是被驯养的狗,空有强大的肉体,精神却是胆怯的,擅长逃避的。
只要开出让甚尔心动的价格,他未必不能当禅院家的鹰犬。
直人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当然他还是先把直哉赶出去。直人内心还挺感谢直哉。
叶藏也笑得很开心,不枉他挑这时候上门。
他又感叹:甚尔当工具人实在是太太太太太好用了,当年织田作被一举接受,就有甚尔珠玉在前,现在为了让惠跟禅院家斩断联系,还是先把甚尔扔出来试水,果然成了。
伏黑甚尔:?
你礼貌吗?
……
惠、顺平、虎杖三人在会客室喝了一肚子茶水,又吃了京都有名的羊羹跟生八桥,奈何他们是现代青年,更喜欢东京正流行的奶茶跟芝士棒,横滨的烧麦跟小笼包也行啊。
尤其禅院的环境,穿单色和服面无表情的婢女,还有对方跪行的礼仪让他们满头大汗。
等婢女离开后凑一块窃窃私语道:“好可怕啊,这就是世家吗?”
顺平表示:“阿叶家也没这么压抑啊。”有几个暑假他、惠跟津美纪是在津轻过的,留在记忆中的是北方特有的凉夏、榻榻米的芳草香气与管家婆婆和煦的笑容,夏日的阳光透过半开的老式窗框,打在人身上,屋内是亮堂的,人的心也是开朗的。
不像禅院,它就像一座逼仄、古老的坟墓,锁死宅邸内的每一个人。
惠直言:“我讨厌这个地方。”
他们仨达成共识。
惠偶尔也想过,怎样的家庭能培育出禅院甚尔,他第一次来禅院家便发自内心厌恶这地方,如同甚尔一般,堂皇的外皮下是腐朽的脓血。
他不想跟禅院扯上关系。
*
叶藏被直人留了晚饭,惠等人也上桌,晚餐吃怀石料理,意境深厚,餐具也是不知保存多少年的古董,至于好不好吃,虎杖表示,刺身很新鲜、最后的焖饭不错,其余分量太少,吃不出味。
哦对,和牛也很美味。
餐后他们还不能盘腿坐着,跪坐在软垫上喝茶时,脚都麻了,禅院家给的压迫感太重,连饭都不香了。
好在晚饭后叶藏没留,带着三倒霉孩子离开了,出门走一段路后他可惜道:“这么晚,稻荷大社已经关门了,只能交流会后再去了。”又柔声问道,“怎么样,禅院家?”
虎杖跟顺平动也不敢动,干脆躲在惠身后,探头探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