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抬头看看一脸墨色的林风起:“爹?”
林风起压抑了半天的火气,这会儿见他来了就问:“欢宝,你看见爹桌上的那些狼毫笔没有?”
笔?
林涣心虚了一下:“爹,我昨儿拿去画娃娃了呀,不是还给你留了纸条吗?”
想到那个纸条,林涣又理直气壮了:“我上回摘花的时候你和我说要告诉你,我这回告诉了你了哦。”
林风起捏着那张涂了一个圆圈四条线的纸笑了:“你这是告诉我你拿了笔?”
林涣嗯嗯点头:“对呀,这个小娃娃就是我呀,你看这个圆圆的脑袋,手和脚也短短的,人也矮矮的,那不就是我嘛,我手里还拿了一只笔呢,意思就是爹我把笔拿走了。”
林风起在那张纸上找了半天,才在右边那根线上看到了一点点突出来的笔:“……”
他的狼毫羊毫湖笔……全给林涣祸祸了。
林如海眼看着他脸色苍白,赶忙安抚:“哥儿这画看着还挺有新意的,如今才三岁吧?都已经知道拿笔传递消息了,很不错了。”
林风起吸了口气,好歹冷静下来了,是啊,这是自己儿子,玩几只笔怎么了?
他不心疼,一点都不心疼。
林涣见他一口气快喘不过来的样子连忙冲上去拍拍拍:“爹!我知道错啦,回头我赔你几支笔嘛!”
他已经火速和直播间交换好了,就拿中秋节的蟹黄包换一套什么铅笔水彩笔之类的。
听着都是笔,应该差别不大的!
林风起趁势刮了刮他的鼻子:“臭小子,你的零花钱还不是爹给的,回头再收拾你,今天叫你来是过来拜师的,你林叔叔的学问可比我好得多了,都能去国子监教书的。”
【古文学研究:林爹这话还真没说错,我记得一般人考中了进士以后会被统一送到翰林院考察,翰林院里那些翰林侍讲会被随机分配到国子监去上课,欢宝你以后要是去国子监读书的话,应该也能碰到那些老翰林。】
林涣听了这话眼前一亮:“有吧嗒学问好吗?”
【心上人:?你咋啥都能想到沈倦!】
【白菜豆腐脑:倦哥才多少岁呀,他还没科举呢,林如海都当官好几年了,两边没法对比吧。】
“好吧。”林涣朝林如海拜了拜:“先生好。”
林如海摸摸他的脑袋,给了他一块玉佩:“给你的见面礼。”
林涣眼前一亮,竟然还有小礼物收耶!
他宣布,林叔叔是他到现在为止最喜欢的先生啦!
【心上人:笑死,我看见欢宝露出了财迷的表情。】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欢宝这小财迷的眼神像极了过年收压岁钱的我,恨不得再多拿一点。】
【白菜豆腐脑:我记得倦哥不是给了欢宝一个玉雕的月季花吗,怎么没看见他戴过?】
【心上人:这玩意儿往哪里戴都坠得难受吧,只能当当摆件,我记得欢宝好像把它放床头了。】
林涣看他们提起沈倦送的那个月季花就头疼。
那么大一坨!他原来是准备当玉佩戴的,可是等他找人把月季花穿起来坠在腰上的时候才发现,这玩意太大了!!他走两步腰带就往地上掉哇!戴它的那一天,他走路都是提着腰带的,生怕它掉地上找不到了,也怕自己腰带掉了,他的衣服也会掉,那就丢脸啦。
虽然他很怀疑这么大一坨玉雕掉地上他真的会发现不了吗?
后来他就不把它当玉佩戴了。
锦书给他出主意说让他在月季花托那里衬个底座,镂空的那种,再插根簪子进去,戴在头上当发冠。
然后,那天底座打好的时候,林涣叫人给自己梳那种顶在头上的小揪揪,哈哈,根本梳不起来。
他一个三岁小孩儿,头发才多长,林涣又是从小剃了胎发的,如今才长出来那么一点点头发,平时扎起来还费劲呢,还想着别发冠?
那天直播间嘲笑了他好久。
林涣也不想再折腾自己了,干脆地把它弄成摆件了。
现在好了,林如海送了他一块真正的玉佩,而且还是特别小巧玲珑,正适合他这样的小孩子戴,玉佩是个小貔貅的形状,看着憨头憨脑的。
林涣想了想沈倦送给自己的那个月季花哼了一声:要是吧嗒再不给他写信,他就要把他给忘啦!说好的会一直记着他,会给他写信的,恐怕走了就忘了,白费了他背的那——么多的诗给他。
他气鼓鼓地想着。
也就是那么巧了,人大概都经不起念叨,他才说沈倦还没给他写信,门房就送了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