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治郎深知自己在梦里,但看到那群鬼里有个很像不久前被他和义勇前辈杀死的鬼的时,还是忍不住大吃了一惊。
为什么……这些上弦鬼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不过,上弦之叁的外貌和味道完全变成人类了……这是怎么回事?
炭治郎下意识屏住呼吸,视线在这些鬼的面孔上一一扫过,心底莫名念出了他们的名字。
黑死牟、童磨、猗窝座、半天狗、玉壶、堕姬……还有那个曾经在无限列车上伪装成列车员的下弦,魇梦。
“哎呀,大家都被杀死了呀,真是没想到呢——猗窝座阁下,我可是死的比你晚哟~论实力你是赶不上我的啦~”白橡发色的鬼敲打着手里的扇子,手中还夹着一枚蝴蝶发卡。
是蝴蝶忍小姐的……!炭治郎眉头一紧。
“别叫我这个名字。”很像猗窝座的人类板着脸道。
“好吧好吧,那就——狛治阁下?”
“我的意思是,不想听见你叫我任何一个名字。”青年蓝色的眸里隐藏着不耐烦,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
他猛地一挥手,童磨的身影像虚影一样被打破,然后瞬间还原。
“不要这么冲动嘛,狛治阁下,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呀?连死后都要针对我……”童磨流出鳄鱼的眼泪,“听见你死去的消息时,我可是痛哭了一阵呢。”
狛治冷着脸,不再说话。
“黑死牟阁下,你竟然也会死啊。”童磨转移了目标,“看来,无惨大人的计划真是有够烂呢。”
长有六只眼睛的上弦鬼面无表情,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环绕着的悲愤气息,“以阶级秩序为主。”
“这么说……我们当初的确应该听三日月大人的……”半天狗颤颤巍巍地说,枯瘦的手指合在一起,“合作的话,也许会更好。”
炭治郎血液顷刻凝结,仿佛有一个冰锥狠狠扎进他的心脏。
他们在说谁?谁的名字?他绝对是听错了!
“三日月大人……那主意确实不错。”即便是遭受诸多压迫的玉壶也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没有手脚,他已经开始捶胸顿足了,“后悔啊!”
“什么?三日月大人居然还给你们出谋划策!?”模样艳丽的女孩怒道,“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梅,上弦零是在我们死后才说出计策的……”妓夫太郎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女孩一愣,瘪了瘪嘴,“好吧。”
上弦零……上弦零!
炭治郎后退几步,腿脚已然酸软。
他还记得,当初在吉原杀死上弦陆时,对方临死前说的话。
——“还有上弦零大人……你们别想从他的刀下逃走……”
怎么会这样!!!
炭治郎眼眶酸涩,满腔酸楚无处发泄。
他所信任的、他一遍一遍否认的直接,到头来却成了被欺骗的屏障!
“炭治郎恢复意识了!他、他怎么哭了?”村田急救一通,在看到少年眼角划过的泪水后不禁呆了几秒。
“你痛你也哭!”愈史郎白了他一眼,继续给炭治郎做急救。
当香奈乎因为过于沉重的气息控制不了双腿,炭治郎挡在她的身前,对鬼舞辻无惨发出最后的宣言。
“让这一切结束吧……”
少年面无表情,眼里却流出大滴大滴的泪水。
他实在不能明白,三日月先生甚至点拨他许多次有关“日之呼吸”的事情,也在战前指导他良多,对方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念头接近鬼杀队
、接近他的呢?
这样想一想,疑点早已有迹可循了。从熟悉的气味开始,从和善逸爷爷的约定开始,从伊之助的直接开始,从“三日月”这个所谓代代相传的名字开始,从精湛的剑术开始……
因为太多了,他甚至不能全部例举出来,只能质问自己一声:为什么一直没有发觉?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惨烈的混战过后,鬼舞辻无惨咧开嘴角,发出狂妄而放肆的笑声。
“你们想拖到太阳升起,想杀了我,我都知道。但你们怎么就不知道我没有底牌呢?”
众柱互相对望,从各自的眼底看到了紧张。
“你们该不会觉得,只要保护好祢豆子,我就找不到不怕阳光的办法了吧?”鬼舞辻无惨挑眉,“我的上弦里,也有一个不怕阳光的存在。”
“比祢豆子更早,也更强!”
众柱心头一紧,甘露寺不管不顾地喊道:“谁会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