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尔伦低垂着眼眸,神色有些癔症。
说实话,他这几天一直盯着伏黑惠,几乎没睡个囫囵觉,还是昨天凌晨兰堂也过来搭把手后,魏尔伦才能去偷个懒、小睡了片刻。
魏尔伦没休息好,情绪有些紧绷,说话语气略显烦躁。
“你怎么来远东了?”魏尔伦那双浅金色眸子里全是冰冷,仿佛看死人一样,“要么死,要么赶紧滚。”
魏尔伦不在乎纪德的生死,但兰堂对过去的同僚还有一点香火情,魏尔伦看在兰堂的份上才说出【赶紧滚】这种话,浑然没在意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传回法国会有多大麻烦。
纪德手脚冰凉,他虽然实力强,可距离超越者还有很大一段距离,他是绝对不可能战胜魏尔伦的。
纪德的嘴唇有些抖,最终神情惨淡地说:“我们已经抛弃了,连追求独属于自己的死亡权利都没有了吗?”
魏尔伦没好气地说:“哦?那你想怎么死?”
纪德看向那边的织田作之助:“我想要死在同能力者的手中!”
魏尔伦顺着纪德的目光看向织田作之助,面色陡变:“糟糕!”
原来之前纪德攻击织田作之助时,织田作之助前扑,紧紧护住怀里的三个孩子,但织田作之助终究不可能一把抱住三个,当一个大人和三个孩子滚成一团后,菜菜子和美美子还在织田作之助的防护下,伏黑惠却落在了外面。
之后纪德被魏尔伦强力击飞,织田作之助起身捞起菜菜子和美美子,抬手对着伏黑惠方向打了一枪。
从大楼里跳出来的里梅打出的冰凌咔嚓破裂。
里梅啧了一声,下一秒背后的黑绳打了过来,米格尔紧随其后,依旧死死咬着里梅。
前方,脸颊边的冰凌炸裂后,伏黑惠小脸一白,他看了织田作之助一眼,一咬牙,没有去找织田作之助,而是在玉犬的帮助下反向奔跑起来。
伏黑惠心里明白,他是诱饵,也是目标,只要他一直跟着菜菜子和美美子,那两个小伙伴也会被牵累。
只要他独自一人,敌人才会真正冒出来!
织田作之助突兀【看】到了什么,他大声道:“惠!回来!!”
下一秒,黑色咒力如花朵般旋转绽放开来。
巨大的如龙般的咒灵咆哮冲出,自是夏油教主冲了出来。
当夏油教主看到伏黑惠一个人落单时,就知道自己该动手了,毕竟他和索有束缚制约,若是在这么好的机会下,夏油教主都不动手,那就是他违背束缚了。
只是当狂放的咒力即将卷到伏黑惠身上时,一直呆滞跌坐的夏油夫人突然用力一扑,原本守在她身侧的五条相彦正在和一个召唤了咒灵式神的老头战斗,竟没拦住夏油夫人的动作。
五条相彦惊呼出声:“小心!”
下一秒,夏油夫人背对着扑来的过咒怨灵,将这个孩子挡在自己身下。
看到这一幕,夏油教主前冲的身体凝固了一瞬。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女人,有些茫然和不解,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景象。
夏油教主陡然回想起了很多年前在盘星教时,五条悟抱起死亡的天内理子,四周人群鼓掌时那作呕又虚伪的面容。
弱者特有的珍贵,弱者天生的恶心,不知不觉间,他再也无法将二者分开,好的坏的全部融合在一起,成了混沌,成了一个个充满恶意的咒灵玉。
做事情需要意义吗?
五条悟认为没有意义,想做就做了,可夏油杰不这么认为。
如果人生无意义,如果所作所为无意义,那人是为什么活着?为什么会有负面情绪?为什么会滋生咒灵呢?
如果人生有意义,那这个意义是谁来定义的?杀死所有人有意义吗?强者保护弱者有意义吗?
如果一个咒术师的所作所为没有意义,那他们这些天生具备术式和咒力的人是为什么而存在的?他辛辛苦苦吸收着抹布味道的咒灵,是为了谁?
为了那些猴子吗?还是为了咒术师?
这个选择并不难做,他只能为了咒术师。
如果没有咒术师来保护咒术师,那就由他来做这样的人。
夏油教主给自己赋予了活着的意义,他要保护咒术师,他要为了咒术师吸收咒灵。
否则,他为什么活着呢?
然而当夏油夫人挡在了伏黑惠身前时,夏油教主心底陡然升起了一股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
自从叛离咒术界,总监部高层给夏油杰定义为诅咒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