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捏着枪的手微微颤抖,但他还是竭尽全力将枪口对准正前方的琴酒。他天蓝色的眼睛没有半点偏移,紧紧地盯着他身前面色凶恶的银发男人,没有分给躺在地上的新海空一丝眼神。
“卧底进入组织的人是我,想要泄露情报的人也是我,如果你想要动手报复,朝我来就可以了。那个孩子甚至才大学毕业,他对警视厅的事情一窍不通。你不可能从他口中询问到任何关于警视厅的情报。”
现在,他的枪对着琴酒,琴酒的枪对着新海空。
如果琴酒真的执意要杀死后辈的话,就要冒着被他杀死的风险。琴酒跟后辈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有利益牵扯,犯不着为了杀死一个普通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要么,放了他,我束手就擒。”
诸伏景光动作干脆利落地拉开保险栓,眼神冷厉地看向正前方的琴酒。
“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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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驱车飞快地行驶在路面上。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栋公寓楼门口的那条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单行道,没有任何分岔路。
如果琴酒真的带着景光离开了那栋公寓,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行驶在那道单行道上。如果他能够从旁边的道路上反超,或许有可能追上甚至截停他们的车子。只可惜他现在本身就距离那栋公寓楼有一定的距离,不一定能够追得上。
但如果是直接从那栋公寓出发的公安,或许有机会……降谷零敲了敲耳麦,低声吩咐道:“你们现在立刻驾车往前追。”
“这……能追得上吗?那辆车都已经开出去那么久了。”
“马上追!”
“是、是的。”
降谷零的手按在方向盘上,轻轻敲打了几下,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再安排几个人去交通部,查一下从米花厅第三街区第一大道出发,沿路所有的监控。”
组织在交通部也有卧底,如果这件事情被琴酒知道的话,他很有可能联想到……
想到这里,降谷零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
“记得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把整个米花町的监控全部拿走,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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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厂房里忽然爆发出一声冷笑。
“让我来猜一下,你那愚蠢的大脑里都塞着怎样的想法。”
琴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你该不会以为,靠着你手里那杆枪,就真的能够威胁到我吧?”
“又或者说,直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发现那个家伙身上的异样吗?”
?
“什么……?”
什么异样?
诸伏景光的注意力,被琴酒的话猛地吸引过去,他忍不住低下头瞥了一眼新海空。
后辈依旧背对着他,躺在冰冷而坚硬的地上,单薄的身躯伴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洁白的衬衣上除了沾染了些许灰尘以外,没有半点血迹,看上去没有受过一点伤。
“新海空,二十二岁。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目前成功通过了国家公务员I类考试,正在警校接受干部培训。我说的没错吧?”
琴酒有一点点报出新海空的个人信息,有的内容甚至连诸伏景光都没有那么清楚。
什么意思啊?不过才短短二十分钟的时间,琴酒就已经把后辈的信息调查的那么清楚了吗?开什么玩笑啊!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很简单,是他自己告诉我的。”
!
怎么可能啊?精神状态正常的后辈,怎么可能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个人信息泄露给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人。
是琴酒对他做了什么吗,就在那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里。
难怪琴酒这一次会开得这么慢,如此轻易的被一个出租车司机给追上。
眼下他和琴酒正处在僵持之中,他也不能直接抛下手中的枪,去查看后辈的情况。后辈从他进来为止,就一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该不会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吧?
“新海?”
只有当他喊出声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嗓音已经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战栗变得极其沙哑,连吐字也变得模糊不清。
听到他的声音,后辈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想要重新爬起来,但却没有成功。
倒在地上的黑发青年艰难地翻过身,琥珀色的眼睛望向诸伏景光。他的嘴唇翕合,声音低到微不可闻。“跑。不要管我。”
他的身上确实没有半点伤口,可是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已经萎靡到了一种不正常的程度。即便他再如何害怕,也不应该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