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的东西除了大美人之外全都没有。
港口黑手党总部最深的地下,被建造成了能够隔断异能探测的花园。
虽然不见天日,但这里有能够自动模拟外界的天气和光线,甚至于窗外的花都还能娇艳绽放。
装修风格是浪漫的欧式,墙边有好几排书架,桌子上堆着手稿,窗边的藤椅上坐着金发的美男子,在散发怠惓的气息。
看起来是诗人和他的住处。
但乙方云鹤觉得对方一定很给港口黑手党赚钱——建造这样的地下世界,需要的时间,技术和材料,换算成金钱的话,会是一笔天文数字。
跟这位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先生对视了片刻,他颇为友好地说:“这里只有您一个人吗?”
委托人没有给目标人物的名字,只是说送到地下室。
魏尔伦:“如果是来送餐的,那是给我的。”
比起其他第一次见到乙方云鹤都把他当做没有杀伤力的普通人的人,有着丰富经验的暗杀王可以说是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武力值。
有些人的目光随意是普通的心大,有些人的随意是因为世界上很少有能够威胁到自己的东西。
这个人两者兼具。
来给他送餐有些奇怪,但他懒得探究(只要不是有杀死必要的,谁给他送饭他都不关心)。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
明明是最强还必须工作的打工人放下晚餐,打开任意门离开。
大约是事不过三,今天的十单里,只有三单比较离奇(他甚至觉得钓鱼佬钓起大章鱼和美人住在地下室不算奇怪了……)。
夜里,乙方云鹤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然后裹着毯子抱着枕头打开了新买的书。
就好像游戏有人又菜又爱玩一样,也有人一边怕鬼一边看恐怖故事。
如同书名所言,这是一本由各种规则怪谈汇总在一起编成的合集,主打一个新奇和细思恐极。
乙方云鹤看第一个的时候,不知所谓。
看到第二个的时候,觉得有些规则前后矛盾。
看到第三个的时候,在想如果违背规则会发生什么。
……
看到后面某些离奇内容的时候,在想“卧槽这个应急措施是人能够完成的吗”。
他翻到最后一个故事的时候,枕头角都要被他咬烂了。
结果看完之后,还怅然若失起来。
后面有二十页的空白,用以鼓励读者自己创作。
没有解密,没有解密,没有解密。
复读了三遍的不动脑读者,乙方云鹤先生傻了。
他学着邻居先生咬了咬手指,打开第一页重新看起来。
书里写满了“遵守规则”,但他半夜里看来看去,字里行间都写着“恐怖”两个大字。
温度开高的空调,四处都开着的灯都无法温暖他的内心。
他打开游戏,凌晨三点的游戏,世界频道里讲着鬼故事。
乙方云鹤终于想起被遗忘的斯密尔特,花了一百点魔力值把对方召唤出来。
斯密尔特感觉他麻木表情之下害怕的情绪,伸手拍他的肩膀,试图安慰他。
你能想象一个骷髅用嘎吱嘎吱响的手掌拍你肩膀,你一个回头,看到对方头骨里的鬼火“安慰”式地活泼跳跃的感觉吗?
反正乙方云鹤从来没有觉得对方这么恐怖过。
一巴掌把对方打得稀碎,他深吸两口气,去阳台暗中观察了一番隔壁。
凌晨三点,勤劳的陀思先生还没有睡觉。
他不太敢面对楼道的漆黑,就直接翻到对面的阳台上。
收到警报出来查看情况的费奥多尔看到邻居抓着自己领口的衣服,整个人都像是受到惊吓一样,高度专注地看着他,似乎是在看自己世界里唯一的同类。
凌晨的阳台上吹着凉风,把锁骨露出一大片的对方吹得瑟缩,以至于把衣服抓得更紧了,琥珀色的大眼睛里蒙起水光,好不可怜。
是从来没有见过的美妙表情。
这个可恨的家伙总是对遇到的一切摆出随意的态度,无论遭遇的是洪水还是岩浆都随波逐流,干什么也都很理直气壮。
因此他很匪夷所思什么东西能把对方吓成这个样子。
不……他很感兴趣。
也很想了解,什么可以把对方吓成这样。
乙方云鹤扯扯嘴角,勉力露出一个笑容来,问:“我夜里对自己进行了反思,觉得麻烦您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想过来问问您,有没有我立刻能帮上忙的。比如修水管修灯泡修电脑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