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钵街的屋子都是擅自建起来了,但如果要通水电燃气的话,就要登记并且交上房屋税。
虽然如此,也还有很多武力抢夺别人房子的现象,只要原主人消失,不会有人介意他们住进去。
像是这种往人账户里打钱,然后自己办好所有手续的人实在是第一位。
疲惫的青年暂且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门走出去,打算会一会这位新邻居。
正准备出门的乙方云鹤一转身,就看到扶着门框的客人正准备敲他敞开的大门。
两人看到对方都是一愣。
费奥多尔主动介绍了自己:“您好,我是隔壁的住户,很高兴能够在今天内再次见到您。”
漂亮的年轻人抽了湿巾擦手,走过来跟他握手:“你好你好,我今天刚搬来员工宿舍,希望没有打扰到你。”
员工宿舍。
费奥多尔握着青年光滑无茧的手,猜测着那位“老板”是个什么存在,面上很礼貌地介绍了自己:“陀思妥耶夫斯基,暂时住在这里。”
乙方云鹤:“……您是俄罗斯人吗?”
“是的,您在哪里听说过我吗?”
“不,只是您看起来不太像。”
对方莞尔:“我体质比较弱,所以看起来不像大家对俄罗斯人固有印象里那样强壮。”
乙方云鹤:“哈哈,但您依然非常帅气。”
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遇见的第一位客人,会和某个鼎鼎有名的作家重名。
这个名字对乙方云鹤来说并不陌生,他以前文学鉴赏课还写过《罪与罚》的三千字观后感小论文。
以他的看法,这个作者的病态犯罪心理的描述很有意思。
充斥着不可名状的氛围和张力。
让他生出“果然只要思考就可能走向悬崖”的感慨,并且做出降低思考深度当个快乐咸鱼的决定。
不过他没有把邻居和那位伟大的作家完全联系,只是增加了好感。
“假如您还没有吃晚饭的话,要来我家吃饭吗?”
注意到他称呼从“你”到“您”的转变的费奥多尔:“会打扰吗?”
“当然不,事实上我的家乡有搬家之后请人吃饭的习俗。”
特别是到了全然陌生的环境,一个友好并且能够聊得上来的邻居可以让人少走很多弯路。
擂钵街的规矩肯定会比他想象中要多,要尽量避免麻烦。
“那就却之不恭了。”
费奥多尔跟着对方一起下楼帮忙搬完了剩下的东西,然后发现这位新邻居尽管外表纤细瘦弱,但体质意料之外的好。
明明已经搬过好几次东西,气息却过分平稳了。
他再次确认了对方肌肉没有锻炼过的痕迹,姿态也很闲散放松,浑身破绽,也再次得出“一个普通人”的结论。
古怪。
乙方云鹤进了厨房,没有急着做菜,而是打开网页搜索了一下俄罗斯菜的菜谱。
俄罗斯菜重点突出一个热量高,也基本围绕肉,鸡蛋,土豆,番茄和洋葱展开。
很好,这些他都有。
然后工具是厨房机,破壁机,烤箱,煎锅……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菜刀案板和炒锅,关上了手机,做了洋葱炒肉,土豆炒肉,炸薯条炸鸡腿和西红柿鸡蛋汤。
高热量+主材一样,对方肯定吃得惯的。
礼貌的陀思先生没有对菜式发表任何看法,而是夸奖了他做菜的手艺。
事实上独居又嘴挑的人在贫穷的时候,总会尝试自己做饭,贫穷的时候多了,做饭水平就上去了。
不过云鹤没有跟对方讨论这个,而是咬着鸡腿,询问邻居一些重要事项:“陀思先生知道这里的网线要怎么牵吗?”
他们的房子在擂钵街的外围,还有着楼的形状,能通电通水通燃气,没道理不能通网线。
“这恐怕有些难,擂钵街禁止牵网线。”
为了堵塞擂钵街内的信息流动,让它处于相对封闭的状态,使里面的人自生自灭。
而且以这里的人的生活状况,也很少有额外的金钱来支付网费。对方的老板把员工宿舍定在这里,不知道藏着什么深意。
看着明显变得失落的年轻人,善良的陀思先生决定提供帮助:“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接我家的网。”
对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并且在片刻的羞涩之后问:“那……陀思先生家里有洗碗机吗?”
他:“有的,我稍后会带着碗碟回去洗好了再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