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作“安吾”的男人颇为无语地扯了扯嘴角,“太宰怎么可能听不懂我那句话的意思,他就是想欺负我们两个老实人。”
“诶,织田作是老实人我承认,安吾你就算了,你跟老实人这三个字也就只有一个‘老’字能扯上点关系。”
太宰单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道。
“所以我连‘人’都沾不上边了是吗?再说我今年才20,也就比你大四岁,我哪里跟‘老’扯得上关系了?”
今年刚参加成人仪式的适龄青年正在为自己的年纪据理力争,一旁的织田作之助开口安慰他,“没事,安吾,我比你还大一岁。”
他就算安慰人的时候,说话地语气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完全听不出来半点安慰的意思。
显然坂口安吾并没有被他的这句话给安慰到。不过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很快就过了这一茬,转而开始了另外一个话题。
“我听说你要退出港口黑/手/党了?”
他看着旁边的太宰询问道。
太宰要脱离港口黑/手/党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也不知道是谁放出去的消息,现在不仅是港/黑内部的成员,就连横滨其他地下组织的人都知道五大干部之一的太宰治要离开港口黑/手/党另谋生路了。
某些居心不轨的组织甚至以为是港/黑内部出现了什么矛盾,一直在暗地里跃跃欲试想要趁虚而入。
还有一些组织的人一直在打听太宰的下落,这个十六岁就稳坐港/黑干部宝座的少年向来是其他组织的领导们迫切想要招揽的对象。
“是啊。”
太宰点点头,“离职申请书已经提交上去了,森先生也已经签字同意了。”
“你怎么突然想离开了?”安吾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对你来说,待在港/黑跟待在其他地方没有区别吧。”
“嗯?”
太宰稍稍歪了歪脑袋,“原来传出去的只有我离职这件事,离职的原因还没传出去吗?”
他伸手戳了戳面前装着番茄汁的玻璃杯,倏然嘴角向上勾起,咧开一个分外灿烂的弧度。
“因为我打算回老家结婚了啊。”
此话一出,坂口安吾脸上的不解立马转化为了震惊,嘴巴张得都快能塞下他杯子里的那个冰球。
正好这个时候唱片机停止工作了,小小的酒吧骤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出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哦,恭喜。”
织田作之助一脸淡定地向左手边的少年道了声贺。
“不不不,现在不是该道喜的时候吧。”
织田作的这句“恭喜”直接把安吾从震惊中拉回了神,带着想吐槽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的憋屈心情,安吾将目光放在了太宰的身上。
“你至少找个靠谱点的借口,你这理由未免太离谱了,森先生竟然还批准了?!”
“这可不是什么借口,这是事实。”
太宰轻轻敲击着手边的玻璃杯,清脆的回音中掺杂着一丝模糊的水波晃动的声音。
“我确实是要结婚了,虽然具体的日期还没定下来。”
听到这里,安吾才明白太宰这一次并不是在戏弄他,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
“你真的要结婚?”
坂口安吾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哪家的姑娘这么倒霉被你看上了?”
说完他又回过头开始翻自己的公文包,一边翻一边嘀咕,“不行,我得赶紧记下来,到时候得准备两份份子钱。”
“为什么是两份?”
“老实人”织田作之助不解地询问道。
安吾抬起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因为以太宰的德行,很有可能在婚礼当天就拉着新娘跟他一起去殉情,另外一份是为了有可能发生的葬礼做准备的。”
织田作:“……”
安吾从包里摸出他随身携带的黑色笔记本。不过他翻了半天都没翻到他的笔,只能回过头向另外两个人求助。
“你们谁带笔了?”
织田作之助摇了摇头,太宰从怀里摸了一只笔递给了他,安吾拧开马克笔的笔帽,翻开笔记本准备在上面写点什么。不过他在本子上划拉了半天,一个字都没印上去。
“太宰你这笔没水了。”
他朝着身旁的少年扬了扬手中的马克笔示意道。
“哦,拿错了。”
太宰又从怀里摸出另外一只油性笔递给他,把那只没水的马克笔收了回来。
安吾接过笔就开始在笔记本上面写写画画,等他写完合上笔记本,还没来得及把笔记本塞回公文包,就听到一旁的织田作突然冷不丁地来了一句,“其实我也要离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