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跌跌撞撞下前行几步,方才撞上天台边缘的围墙,勉强依着墙体滑坐了下来。
“咳、咳咳……咳咳……”
似是被呛到了,千穆捂着嘴咳了半晌,才把手放下。
略显空洞的双眼望向天空,隐隐窥见了一丝明亮的天光,但他并没有痴迷地多看,目光忽就转向背后的漆黑墙面。
这也是“命运”吧。
赤井秀一阴差阳错下躲藏的楼顶,恰好是原剧本中,诸伏景光开枪自杀的那个楼顶。
或许,那时溅上卧底鲜血的墙面,也就是这一面墙。
“……哧。”
好像没有什么好笑的,千穆却觉得很有趣。
他稍稍侧身,把滚满黑红血液的手掌按在了墙上,不需要用力,墙面便多出了一个血印。
千穆目不转睛地看着血珠滚落,在斑驳墙体上拉出狭长的痕迹,忽然低低地笑了。
“诸伏……景光。”
“你这个,着急的笨蛋。”他说。
他安静地等到了天亮,也等到了一起上楼寻找他的两个人。
Gin收到停止追踪的命令时,立即停下了对赤井秀一的追赶。
银发男人什么都不会问。
他不会问BOSS命令的理由,也不会问贝尔摩德为什么要等在楼下,冰冷的脸上似有泪痕。
他也不会问BOSS为什么会坐在红黑之间……
没错,那斑斑点点的不是血液,而是落地而生的娇艳的花朵。
那个男人坐在血红的花海里,仰望被朝阳镀成鎏金色的云霞。
“还有……四天。”
“你们要是不忙,就陪我……放松一会儿吧。”
……
接下来的四天,千穆选择以最轻松自在的方式度过。
第一天。
最近刚升职的诸伏警部一觉醒来,手机突然震动,原来是收到了来自友人的邮件。
“咦?这么早?”
诸伏景光有些奇怪,前不久千穆不是才传了一次情报过来吗,还以为这家伙又要拖个一年半载呢。
带着一点点对好友失联成性的怨念,他又不掩期待地点开邮件……
【白痴。】
诸伏景光:“?”
似乎没睡醒,眼睛有点花,男人严肃地、用力地揉了揉眼,又看了一遍。
他就说嘛,果然是大清早还没清醒的问题,这不是“白痴”下面还漏了一句——
【你的游戏打得真的很垃圾。】
诸伏景光:“?”
诸伏景光:“???”
【不是我太垃圾,是你的水平太高了好吗?!】
【哼。】
【……等等,这是有隐藏信息的暗号吗,是不是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不方便直接传递消息?】
【不是。】
【…………那就,不要随便拿联络用邮箱打击朋友的玻璃心啊!!!】
【呵。】
简单的一个“呵”字,道尽了某人的不屑和“下次还敢”。
诸伏景光捂住脸,深深感觉源千穆绝对不对劲,怕不是早上起来没吃饭低血糖了,人还在晕乎。
某种意义上他误打误撞猜对了,但也算是猜错了。
源千穆的“不对劲”,是他死也想不到的那一种。
【千穆啊,一日三餐一定要好好吃,忙研究也不能忽略身体,你要是精神压力太大,就发短讯,或者你去骚扰零吧,零很想你的,他那边的压力应该也挺大……】
说是不能用重要的工作邮箱闲聊,诸伏景光自己也明知故犯,一口气絮叨了几百上千字发过去。
千穆大概是觉得烦了,没有再回复。
不回复没事,只要把内容看了,会听进去那么一点点劝,诸伏景光就能安心。
他相信千穆会看的,肯定会。
千穆确实看完了,但随即把手机丢开,并没有闲心去接着骚扰安室透。
他和贝尔摩德去了一趟学校,给被塞进来上学的宫野志保请了四天假。
本来该是他自己来,但贝尔摩德为了陪同他,连对宫野夫妇的厌恶都克服了,他自然没法拒绝。
结果到了学校以后,宫野志保居然不在。
这孩子说不来上课就不来,竟然直接逃学了——不得不说,很有千穆当年的风范。
“竟然有点欣慰……不对,对于家长而言,这可高兴不起来啊。”
“这么一说,你也曾经逃过学?不乖哦。”
“……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最后,他们是在银色子弹研究所找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