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胀之后的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跟刺史掰掰手腕,把刺史赶走,然后让交州城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他们当交州城的地下主人。
结果没想到这位刺史手腕这么强硬,直接把他们全抓了,等刑具都摆上来之后,他们的头脑这才清醒过来,然而为时已晚,他们本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自然也没什么骨气。
于是他们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那几个县令身上,争取给自己减刑,反正刑罚之下胡乱攀咬的都有,更何况这几个县令还真不无辜呢?
骆时行听了整件事情便问道:“所以你就把这些县令给抓了?当时只凭着一些口供没有确切证据你就敢抓人?”
他都惊了,只是一些混混的口供啊,都没有真实证据他就把人给抓了?
程敬微也在一旁问道:“为什么不上报?”
王安同缩了缩脖子说道:“本来想报的,但是昨天过来看到你们两个要睡了就没打扰。”
骆时行跟程敬微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有些不好意思。
狗子别的能力或许没有,但是察言观色的能力很不错,估计是真的不太好打扰他们。
骆时行轻咳一声说道:“那你也不该直接抓人,下次要有确切证据才行,要不然被这些县令反咬一口怎么处理?”
本来他们是有理的一方,只要耐心拿到证据,到时候必然能够将这几个县令依法归案,现在……还要思考怎么处理他们。
王安同立刻说道:“不用担心,他们都招了!”
骆时行愣了一下:“招……招了?你干了什么?”
“抓来就……审问了啊。”王安同一脸坦然。
骆时行懵了一瞬:“所以你就是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不仅把人给抓了还审问了?万一他们说你屈打成招怎么办?”
王安同歪了歪脑袋:“可是他们的手下也都承认了啊。”
骆时行整个人都楞在了那里,他试着捋了捋思路,发现这件事情大概也只有一根筋的王安同能做的出来。
他的逻辑很简单,有人供出了县令,那就抓回来审问,审问出来了那就结案啊。
程敬微看着小猞猁坐在那里沉默,忍不住笑道:“咳,却也不用担心他们反咬一口,他们想要反咬也要有地方去申冤。”
这些县令想要申冤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去找经略使,让经略使做主,但是从经略使的性格来看,估计他应该不会管。
第二条路就是上京去申冤,这个……要是真能走到洛阳还要克服语言问题,这里的方言跟雅言相差太多了啊。
骆时行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忍不住失笑:“阿狗这算不算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估计那三个县令肯定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局面,他们哪怕知道有了新的刺史也没派人叮嘱这些人收手估计就是觉得新刺史不会轻易动手。
如果换成骆时行的话,他肯定也有顾虑,因为在这个时代民告官属于大逆不道,需要有确凿证据才行,不能听风就是雨。
听上去好像是特别没有人权,但谁让这是封建时代呢?骆时行未必站在那些官员的一边,但是为了保护告官员的平民也要小心谨慎,哪怕这些平民也不怎么值得保护。
现在看来这样的小心谨慎完全没必要,略一分析就发现,只要他能把交州城稳定下来,那交州就是他的天下。
可是骆时行一点都不开心,他十分生气的一拍案几:“这些人就不能老实一下吗?非要给我们找事情?”
王安同咧嘴笑了笑:“也不算什么大事。”
然而一夜之间跑三个县城把人给抓回来,骆时行估摸着这孩子别说一夜没睡,很可能连饭都没吃。
他一边让人给王安同安排早饭一边说道:“吃完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说完他转头对程敬微抱怨说道:“交州一共才六个县城,之前有两个县城被叛贼占领,县令被杀,现在空缺,结果如今这三个县令也保不住,我这成光杆司令了啊。”
算来算去居然只有北带县有这么一个县令,还是骆时行担心自己老窝被占,临走之前努力争取来的,这就离谱啊!
好在联盟也有司令这个官职,只不过平日里不设置,只有出征的时候才会设置,所以程敬微倒也能听明白光杆司令的意思。
他一时之间也有些发愁,没有人干活,骆时行这个刺史官位再高有什么用?
就在这个时候李游道他们也过来,正巧听到了骆时行的抱怨问道:“县令怎么了?”
骆时行无奈只好跟大家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李游道等人本来心情还算可以,虽然住的地方不好,但有的时候越是这样越能让人燃起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