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思温一手兔子一手镰刀人都麻了,结果偏偏程敬微拽着骆时行走的时候还回头一脸腼腆地说了句:“猞猁狲都把野猪带回来了,就先留着吧,说不定有用呢,也劳烦魏翁了。”
魏思温:……
他看了看两个孩子,一个一瘸一拐,另外一个好像走路也不太顺畅。
这个时候魏思温才发现骆时行的腿应该也受了伤,那一瞬间他都有些难以想象这孩子到底是怎么把这么重的野猪给运回来的。
那得是多么坚韧的毅力才能支撑着他一路回来。
魏思温心中有些愧疚,刚刚不该说那么直白的,这孩子此时心里肯定特别难受。
所以对于程敬微的拜托,他也没说什么,伸手拎起树皮绳索用力拽了一下,准备把野猪拽进院子。
他在拖拽的时候自认为已经很用力,结果没想到野猪居然只移动了一点点。
魏思温一愣之下加大了力气,最后不得不学着骆时行的样子将绳索扛在肩上往回拖才拖动。
程敬微站在窗前看着魏思温一路费劲巴力的把野猪给拖回来,心中嗤笑一声。
魏思温好歹也算得上是正当壮年,结果身体素质还不如骆时行。
哪怕对方看上去更加轻松一些,但他是成年人啊,骆时行身体都没长成呢!
程敬微不再看他,拿了药关上了柜门,一转头就看到骆时行坐在竹椅上的一瞬间又捂着屁屁跳了起来。
程敬微吓了一跳连忙过去问道:“怎么回事?让我看看。”
骆时行麻溜地解开腰带说道:“我刚刚不知道坐到了什么被扎了好多下,特别痛,快帮我看看!”
至于不好意思什么的,在疼痛面前是不存在的,更何况都是男孩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程敬微看了之后倒抽了一口气:“你这是做什么了?怎么后面全是细细小小的黑刺?”
黑刺?
骆时行微微一愣,怎么会有黑刺?他也没摔灌木丛里去啊。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他身后的或许不是黑刺,而是野猪身上的鬃毛。
野猪背上的鬃毛本来就又长又硬,比家猪坚硬多了,依照当时他摔下来的那个冲击力,腿上被这些硬毛刺伤似乎也正常。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我当时摔到野猪身上了,然后就……”
这时候正巧魏思温气喘吁吁的进来听到便问道:“你怎么摔到它身上的?哦,对了,你还没说怎么抓到的野猪呢。”
程敬微转身出去弄了一些清水进来帮骆时行清洗伤口,然而那些黑毛不太好清理,他想了想顺手弄了一根竹条,然后用火烤弯之后充当镊子开始小心翼翼的帮骆时行挑那些黑毛。
骆时行趴在床上开始叙述他是怎么跟野猪斗智斗勇的。
他今天的经历的确非常地跌宕起伏,再加上他的叙述能力很好,听得魏思温一愣一愣的。
别说魏思温,就连程敬微在听到骆时行蹲在草丛中跟野猪四目……三目相对的时候都忍不住停了一下手,为骆时行捏了一把冷汗。
后来听到他说被逼得爬上了芭蕉树,魏思温都忍不住拍大腿:“哎呀,芭蕉树不结实,怎么能上芭蕉树呢。”
骆时行无奈:“当时距离我最近的就是它了啊,再跑我就跑不过野猪了。”
人家是四条腿并且满身腱子肉好吧?他怎么可能跑得过野猪。
尤其是那些草木对他而言都是障碍,对野猪而言却基本上是无所谓的,人家毛硬皮厚,压根不在意那些尖锐的枝丫。
魏思温忍不住身体前倾问道:“那后来呢?”
骆时行又开始说野猪冲撞芭蕉树的事情,到最后魏思温跟程敬微听到骆时行抱着芭蕉从天而降正好砸到野猪头上的时候,两个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心里十分后怕。
若是骆时行没掉到野猪身上,只怕他们真的要给骆时行收尸了。
甚至……可能连尸体都收不回来。
魏思温沉声说道:“这林子里太危险,你还是不要四处乱跑的好,山猪一向喜欢成群结队,这次你是运气好,而且这山猪似乎尚未长成,否则今天很难逃脱。”
这野猪重归重,但本身就是一个亚成年状态,少了一只眼睛可能让它有些不合群,所以才独来独往。
骆时行能够从这野猪嘴里逃生多少还是占了一些运气的成分。
骆时行显然也有些后怕,他抿了抿嘴说道:“之前都没有遇到过什么厉害动物,我还以为这附近不危险。”
魏思温摇头:“没有不危险的地方,偶尔遇上年景不好的时候,山里的动物会下山去百姓家里抢吃的,其中野猪祸患最大。”
程敬微此时已经将那些黑毛都拔除干净,骆时行的屁屁和大腿上留下了一个个红色的小点,看上去也是十分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