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力不讨好。
“好吧,那我就去把人骗回来。”贝尔摩德耸耸肩。
挂了电话,贝尔摩德対着镜子细致整理假发。
金色的发丝配上修饰后的娃娃脸,她学着监控和录像里波本的虚伪笑容,缓缓扯开嘴角。
唔……好像更真心一点。
贝尔摩德调整唇角勾起的弧度。
望着镜子里笑得温和善良的“安室透”,她嗤笑了一声:“朝任务目标毫无芥蒂地展现这种眼神……真恶心。”
周二中午十二点,当警视厅卧底的第一声枪响拉开帷幕,校园里的月城怜司在下课路上看到了安室透。
他眉头微微蹙着,见到月城怜司下意识柔和了表情,却怎么看透露着几分勉强。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月城怜司加快脚步,向安室透走去。
“透,你怎么会在……”这里。
靠近安室透之后,月城怜司感觉到不対,不由得止住话头。
安室透的表情、惯常动作,甚至一些细节习惯与之前分明没有区别,但就是给他一种虚浮和刻意。
眼神微暗,贝尔摩德的笑意多了几分真实,小家伙果然很敏锐。
不过她可没打算靠花言巧语把人带走。
余光隐晦地注意了一下便衣警察的位置,贝尔摩德自然地上前,揉了揉月城怜司毛茸茸的后脑勺。
软软的不扎手,触感不错。
强忍着后退的动作,月城怜司的大脑飞速思考。
伪装技术如此高超,应当是贝尔摩德。她扮成安室透,目标不外乎带走自己。
问题是,人群中的公安时刻注意着这里,贝尔摩德有恃无恐地接近,到底是以周围的大学生做人质呢,还是组织怀疑安室透身份不対劲,借机试探公安?
如果是前者,月城怜司不能轻举妄动;万一是后者,他更不能让便衣警察发现异样。
脖颈处被悄无声息地扣住,粗粝的指腹若有若无摩挲他的颈动脉,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刚下课,主道路上都是来往赶下堂课的学生,人潮中,“安室透”揽着人往校门口的方向走。
注意到月城怜司冷淡的余光,“安室透”略略弯腰,贴近他的耳朵:“不想看看你的阵平怎么死的吗?”
近在咫尺的浅蓝色瞳孔猛地一缩,卷翘的睫毛无法控制地颤抖。
捕捉到月城怜司可爱的反应,“安室透”发出闷闷的笑声。
从旁人的角度看来,像是讲了一个笑话,帅气的金发男人笑倒在月城怜司身上,半边身子压了上去。
因为安室透的娃娃脸,他们与普通打闹的大学生没有区别。
实际上——
一枚银针藏在指缝间,抵着月城怜司的颈部。
“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安室透”压低了声音,淡淡地说。
月城怜司定定地注视他一秒,冷冷道:“那就走。”
他相信松田阵平不会那么简单死亡。
维持着和平的表象,贝尔摩德将人带上张扬的兰博基尼。
“你猜出卧底是谁了吗,小侦探?”引擎声轰鸣,贝尔摩德回到自己熟悉的空间,动作随意了些。
这辆车……月城怜司対比记忆中的车牌。
没错,的确是他从希望号下船后,安室透接他时的那辆。
看着“安室透”没有破绽的外表,月城怜司有种微妙时空倒置感。
“换个声音,贝尔摩德。”月城怜司点破她的身份。
贝尔摩德的伪装技术足以以假乱真,但理智又告诉月城怜司“安室透”是假的,尤其対方还用着安室透的声线。
难搞的小鬼。
贝尔摩德轻哼一声,随之联想到另一个更难搞的人。
没答应,也没否认。
“是早濑浦宅彦。”月城怜司开口。
按照黑田兵卫的叙述,井端内只有六个人。两个公安和阵平一起进入了井,两个公安协助工作,除此以外只有早濑浦宅彦了。
不是说公安的人百分百可信,而是诸伏景光的消息被爆出,说明卧底出在警察里。
警察和公安,一定程度上相当于FBI和CIA,互通程度不算高。
最重要的一点,贝尔摩德的口吻轻松随意,似乎笃定他猜不到。
罔象女研发出来后,早濑浦宅彦直接调到井端的直属部门“仓”成了局长,足以看出対方的资历很深。
灯下黑。月城怜司想到。
“很不错。”贝尔摩德一脚踩下油门,用回本音,不咸不淡地说,“终于轮到老家伙为组织发光发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