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屋:玩脱了。
要变回来了,宰和乱步会有一场见面。
其实宰大概猜到了还会有其他保持理智的猫,毕竟他知道这就算只是个书中世界,也不可能让一个异能造物只手遮天,也想过被乱步找上门的可能性(毕竟是人间失格,但是没想到乱步他,在事务所里迷路了。
第六十四章
太宰治黑着脸听着猫屋梭的叙述。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 他一把捞过了想跑一边去的挪威森林猫,把他……按到了身边,一起坐着听, 然后欣赏到两张比他还黑的脸。
外人面前,或者说除钰子小姐外, 青池涟央是绝对拒绝和他有什么亲密接触的。
比起排斥或难堪什么的, 太宰治更愿意称呼可爱一点的, 例如——害羞。
绝对不是什么私下是懒得, 人多反抗是外力刺激忍无可忍。
不过,这样也很棒啊。
青池涟央在别人面前永远端的一副雷打不动清冷像,唯独在他面前是特殊的。
太宰治想着, 得意的瞥了眼身旁的森林猫。
然后在它眼瞳中看到了温柔、探究和小心翼翼的呵护。
不是给他的,甚至他从未享受过。
太宰治莫名牙根发痒。
少年首领用舌尖抵了抵上牙膛, 脸上笑容不变, 只顺手将手从森林猫仰起的脑袋上抓了一把,恰好遮住那双熠熠的猫眼。
他的狗……猫……人, 怎么能看别人……源鹿和怪病少年好像都只是青池涟央的异能。
管他呢,太宰治只知道自己不爽。
青池涟央:……
他动用猫的圆滑柔软,轻松从太宰治手下挣脱下来,但经验之谈, 森林猫并没跑远,而是换了个方向优雅落座, 同时回头瞥他一眼。
那一眼冷冷清清,好像初春的潭水,却没有厌烦一类, 只是单纯的疑惑。
不厌其烦。
太宰治突然想到了这个词语。在待他时, 青池涟央总是展现出十二分的耐心和纵容。
他心情骤然愉悦起来, 唇角勾起一个刺眼的弧度。
正在支支吾吾的解释着的猫屋梭:……
本来就看太宰治不顺眼的源鹿:……
不管认不认识太宰治,两人心中都不约而同的生出一个想法。
——讨厌他。
只可惜,「保护太宰治」,似乎是刻在他们人设中的东西。
否则两人一定要冲上去给他个好看。
“……我讲完了。”
为了尽快结束这扎眼的一幕,在陌生人面前拘谨瑟缩的猫屋梭直接加快语速。
太宰治毫不客气的评价:“废物。”
自己玩脱了还得找主人收拾烂摊子,啧。
青池涟央在意的却是猫屋梭描述中的‘世界意识’。
他听过这个词汇,在源鹿口中。
她说:“和我们一起具现化的还有清和神女,不过她身为神祇,为世界意识所不容,将部分力量赠予我后便消失了。”
清和神女超模到,即便躲在源鹿的体内不言不语不作为,也必须消失不可。
而把世界闹成这样的猫屋梭,却只是在使用能力后,力量被逐步削弱。
那么,使用【永恒旧物】创造出它们的他,为什么还能为天地所容?
青池涟央突然想起梦醒后的那个声音。
他将其称为神明,但其实只是个孩子稚嫩清澈的声音罢了。
——“如果你什么都不做,那四年后他将必死无疑。”
——“救救他,或者把这当作是一场梦,我换其他人去救。”
——“我答应了。”
送他跨越世界的,就是所谓世界意识吗?
那么,容许他和造物将世界搞的乱七八糟的原因是……太宰治?
还是更深层次的原因?
青池涟央没有孤儿院之前的记忆,异能是睁眼后,天经地义就知晓的本领。
……他突然对自己起了探究欲。
面对猫屋梭清亮的眼瞳,青池涟央张了张嘴。
“喵……”
屋里响起的小烟嗓的猫叫。
他戛然而止,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不能说话。
太宰治轻笑一声,坦然接茬。
“青池的意思是,如果修改手稿,你可能会消失。”
若要强制将《怪病》中的世界重启改成‘梦境’‘幻觉’一类,变数太大,后果不可预计。
青池涟央猫头一顿,点点头。
他确实想说这个,但是……
猫屋梭几乎脱口而出:“如果能帮主人……”
太宰治打断他:“但是,你的异能将青池也变成这般模样,你叫他如何修改书籍?”
拿两只毛绒绒的猫爪抱着笔么?
再说,青池涟央能在猫化状态下,以人性压倒兽性已经很不容易,目前状态,大概率承受不起【永恒旧物】的大量消耗。
对了……他还没吃饭!
太宰治幽怨的看了眼被遗忘在床头柜上的‘美食’,对眼前两人愈发觉得碍眼。
猫屋梭脸上的希望彻底破灭了。
“所以……”
“是哦。”太宰治微笑着敲打他,语气阴森的像是地狱使者:“你闯大祸了。”
前不久才听他信誓旦旦的和坂口安吾说“我什么时候出过错?说有办法解决就肯定是有办法”的青池涟央用爪子把腮边的毛捋顺。
《怪病》的手稿他记得就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除了会导致全世界一起裸奔这点不大雅观,的确没什么大碍。
不过外头因为各种原因死去的那些猫,就不可能再活着回来了。
谁知道它们是谁的母亲,谁的儿子呢。
其实这也还行。
只不过……这样恐怕事情会闹大,各国的异能组织都要彻查。
猫屋梭快哭了。
无论是善良温顺的阿梭,还是仇视人类的阿娑,本质上都只是个处事不深的猫妖精,见过最大的场面就是人类灭绝,世界末日,很轻易就被太宰治吓出了眼泪,若丧考妣。
这样,就是他害了主人……
源鹿觉得事情很糟糕,所以她看了眼青池涟央。
即便嫉妒的发狂,她也没有像钰子小姐那样便利的与主人心意相通,只能自主揣摩。
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事。
主人这么冷静,一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源鹿淡定了。
而太宰治这边——
显然没有让全人类裸奔,欧洲各国发难的打算。
他兴致冲冲的欣赏了一会猫屋梭的绝望,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白的本子来。
那本子里夹了张米白色的稿纸,露出两个边角。
猫屋梭立刻认出,那是他的寄托体。
也就是《怪病》手稿其中的一张。
太宰治持笔书写起来。
一道白光从他手中的红白本子弥散开。
俊美的少年坐在欧式四柱床边,华丽的帷幔掉下半落,他面上是漫不经心,两条修长的腿叠在一起,手中红白的本子衬的他指节白皙。
如同希腊神话中的弗露伊亚女神的爱宠,挪威森林猫高傲的卧在他身边,洁白无瑕的长毛是星河瀑布般铺洒垂落,青绿的眼瞳冷清纯澈。
这是猫屋梭最后见到的场景。
因为很快,他便觉得身体仿佛破了个口子,力量源源不断的被外物抽离出体内,软弱无力涌上四肢,十几秒后便力竭昏厥了过去。
*
“首领,我们在十七楼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
身着板正的黑色西装的黑手党成员双手背在身后,一双冷酷的墨镜修饰出万分凶恶。
“他穿着组织的制服,对组织内的事务和职位也都对答如流,但绝不可能是我们的成员。”
太宰治抿了一口杯中的黑咖啡,那杯液体的颜色让他身后的青池涟央瞳色深了半分。
那东西难喝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