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他还要找到教祖的真正身份,把那家伙干掉。
最后,他还要把反派的大本营——盘星教和咒术界高层都干掉,直到完成当初的设想。
——让悟当上总监部首座,并支持他的一切改革。
这个由他制定出来的三步走计划,显然不允许他在这里就直接对着教祖大人点名要他接近的夏油杰发难,违抗命令。
听起来很麻烦,但这就是他来玩二周目的唯一目标。
“哪里,我要麻烦你才对。”
羽取一真开口,“毕竟当时的线索都是悟找到的,我连打下手都算不上。”
他纯粹是被强行抓过来的壮丁,就为了给他制造取信夏油杰的机会。
“有点谦虚了喔。”
夏油杰笑了笑,显然没有相信羽取一真的实话实说——不过,他也为对方终于愿意多说几个字而稍微松了口气。
“我和你同样,是非家系的咒术师,父母都是普通人。”
为了让气氛别又滑向冰窟,他主动介绍起自己。
“之前虽然清楚自己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诅咒,本能地去吸收那些成型的咒灵,但要说是系统性的学习咒力,也是从入学高专开始的。”
“我的术式是[咒灵操术],能将咒灵变成一颗咒灵球,只要吃下后就可以自由操纵它了。”
“…………”
能听出夏油杰主动示弱交好的意思,但完全没办法介绍自己的羽取一真沉默了。
要怎么说,自己是压根不受重视的【盘星教圣子】,目前接到的任务是接近他获得信任,大概率是为以后拉拢他加入反派而提前打下基础?
想了想,羽取一真只能这么回答道。
“我……也吃从咒灵身上掉下来的东西。”
夏油杰:“……?”
夏油杰:“!!”
第73章
“你…也吃?”
夏油杰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 那是一种找到同好的热切,甚至还带着天然的亲近感。
就像是突然知道这吞咒灵球的苦,原来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体会到那样;明明咒灵球依旧难吃, 夏油杰此刻的心情却轻松了起来。
“……嗯。”
羽取一真慢吞吞应了声——因为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夏油杰的术式是把咒灵搓成咒灵球, 然后自己吃掉。
这就意味着咒灵不能被他祓除。
可如果不被他祓除,哪来的【咒力结晶】掉给他吃??
……果然是一周目同归于尽的可恶反派,连吃咒灵升级的机制都在和玩家过不去。
算了,这次的任务大概率是诅咒师作祟,应该不至于会有他们互相抢咒灵的局面出现。
羽取一真顺便打开【委托】界面,发现夏油杰对他的信任度一下就涨了10%, 变成了12%/80%。
只是因为他们都能吃咒灵?
羽取一真有点点沉默。
这未来反派的信任度有点好刷啊……明明按照一周目的连环算计来看,怎么分析都是相当狡猾且多疑的类型。
如果不是他在最后解锁了对方情报里没有的领域展开, 甚至可能会被无伤杀死。
而此刻……
羽取一真抬眼重新看向夏油杰。
这份温和、谦逊, 甚至是在对他释放善意的姿态, 与记忆中那份自黑暗深处浮现的狡诈远谋相差甚远, 可以说连半分熟悉的影子也见不到。
……是敌人太狡猾,还是玩家太迟钝?
首先排除玩家太迟钝。
羽取一真收回目光。
“只是一种提升实力的手段……走吧。”
比起做委托, 他更想快点完成任务回来,带着漂亮小悟喜欢吃的伴手礼,看他高兴得连又大又圆的苍瞳都弯起来,冲自己露出超灿烂的、毫无阴霾的笑意。
28岁的悟虽然仍然对这世界抱有探索与亲近的好奇心, 常年压在身上的责任感却不再允许他拥有年少时那无忧无虑的活泼与恣意。
羽取一真看过悟写的那些任务报告, 极为熟练的落笔,按照模版写出那些中规中矩的事件过程描述, 简单、利落,剥离了所有情绪。
而非15岁的悟,还会将在这任务的每一分令他高兴的细节写进报告里, 连每一笔都是值得珍惜的,甚至恨不得在旁边配上他的Q版自画像,来表达当时的心情。
就像他也会蹲下身,指尖轻摸过路边沁着露水的柔软花瓣,却并不会摘走它。
好不容易才努力开出的漂亮小花,被摘走的话会枯萎不说,只有我能看见也太可惜啦。
那双苍瞳转过来看向他,骄傲又得意地眨了眨眼,好像在说——能欣赏到这朵绽放的花,他就已经很幸运了喔。
而跟着蹲在他身边的羽取一真,并没有在看花,却又似乎在看花。
…………
羽取一真和夏油杰要去的是位于神奈川的镰仓,一座人口不足二十万的小型海滨城市。
但它又是相当著名的旅游景点,每天往来的游客络绎不绝,连带搜查事件相关线索的难度也很高。
由于占地面积不大,这里的街道相当拥挤且狭窄,电车轨道、人行道与机动车道几乎都挨在一起,盘旋蜿蜒在这座临海又靠山的高矮建筑间,不时就会响起电车经过的警鸣声,而行人却好似见怪不怪,除去举着相机的游客会好奇转头外,都不会有多少人侧目。
夏油杰拿着那份任务情报,站在原本约定好、但此刻空无一人的街头,正在和辅助监督打电话联系。
羽取一真边等着他们沟通完,边低头在给五条悟发邮件。
[这里有倒挂列车,轨道安在列车头顶的那种。]
[什么!?我要坐,下次一起来坐——]
[好。]
在这个智能机尚未发明的时代,没有LINE的他们依旧可以通过邮件往来,互相都回复得超快。
甚至也不妨碍五条悟在每句话的后面带上简单但可爱的颜文字,就像在拖长着尾音撒娇般,既期待又兴奋,寥寥几个字符就能勾勒出Q版小悟的精髓。
“咦?啊……没关系……您没有大碍吧……啊好,请好好休养……嗯,任务的事情交给我们,您不必太过担心。”
身边的夏油杰目露诧异,又简单聊过几句后才挂断电话,对羽取一真解释的语气也变得相当无奈。
“新石先生说他在开车来这边的路上不小心被撞了,人没有大碍,就是右腿骨折了,正在医院里打石膏。”
羽取一真:“……………”
羽取一真发出淡淡一呵,见怪不怪。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出发吧。”
这教祖大人的小伎俩真是一个接一个,非得把他们两个单独放一块才罢休。
比起眼前这个看起来着装叛逆、言谈举止间却挺和善的夏油杰,倒是那位教祖大人出手的计谋,给他一种一周目夏油杰的诡异既视感。
羽取一真如此平静,堪称冷漠的反应,反而让夏油杰有点困惑的看了他好几眼。
但羽取一真并不在乎夏油杰怎么想,就像他也根本不在乎这次委托能不能完成一样。
“我们先去哪个袭击地点?”
羽取一真问夏油杰,“先说好,我看不见咒力残秽。”
夏油杰愣了下,“看不见?”
“完全看不见。”
“其实……”
见夏油杰想要说什么,羽取一真抢先一步开口:“悟已经尝试教过我了,还是不会。”
夏油杰:“………”
啊这。
原来这位看似冷酷无比、充斥着生人难近气场的黑发少年,竟然连咒力残秽也看不见?
也就是说,对方大概率是比自己要弱小的咒术师吗……
“没关系,如果到时有诅咒师留下的咒力残秽,我来负责追踪就好。”
夏油杰的声音放得更加柔和,似乎已经将羽取一真划入了他需要保护的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