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暗杀的刺客掉进了众目睽睽的包围圈更可怕的是什么?
是刺客身边全是敌人来保护他的安全。
刺杀踩点未半,而中道掉进敌营, 身边全是敌人。
入夜之后,张良半宿半夜没睡着。
月光顺着窗子照进房中,张良睁着眼睛, 一遍又一遍的盘算着当前局面。
怎么盘算,都更像是一团乱麻。
而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远处掀起了一场大火。
在那一瞬间,张良猛地睁开双眸。
而起火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府库所在之地。
“走水了!!!”
“救火啊!!!”
外面喊声极大,甚至到牧羊之人都过来了救火了,毕竟这要是不救,这是真的会越烧越大,不管那是要出事的!
但是官府的人却又是找不到钥匙的,又是缸里没水的,主官没到不敢出手的。
“到底怎么起得火?”人群中有人问。
“谁知道呢!”
“说不定哪里出了火星儿就着了!”
“这些日子多雨,怎么就这里着了?”
衙役被问直接给问恼了,“你问我,我问谁!而且这个是你们该问的吗!”
“你们怕点到周围,我们也怕啊!”
“谁不着急呢?”
“我们也着急啊!”
“但是谁来担责?”
也就是在此刻,为首的几个护卫,除却留下一人保护张良,剩下的直接提着剑就上去了。
与此同时,看着这一幕的张良沉默了一声,最终侧过头看向身边的护卫道,“你快马前去禀告。”
“带人过来吧。”
不然我怕我都要跟你们一起栽进去。
闻言,护卫石七顿时拱手道,“那先生你”
“我不过去,短时间内应该没事。”张良道。
“那我一定快去快回!”说着,石七来不及再多说什么,直接跑去寻马而上,前去搬救兵。
而另一边的衙役看着眼前这个样子,面色一凛,“你们敢带剑冲官府!”
“你想要谋反!”
“我们乃是王室之护卫,如今乃是奉命护送先生,你多大的胆子胆敢阻拦!”那‘护卫’冷眼道,“灭火!”
“你你你,你有什么证据!”
“你说你是你就是?!”
在那一瞬间,甚至有一群人围了上来,眼瞧着这局面,别说是人了,是鬼都知道这有猫腻了。
但是此刻,他们顾不得这些,只要解决了他,只要拖延再拖延,至少罪责没有那么大。
始皇帝车驾就在这附近,这个时候不赶紧销毁证据,若是再等等,那结局只会更差!
至于他们……
两边直接发了狠。
甚至边上的乡亲们看到这一幕都愣了。
一个是自诩王室护卫,一个是官府之人。
理论上来说他们肯定要帮助后者的,甚至遇这等事袖手旁观都是要罚银钱的,虽然现在改了些,罚得少了,那也是有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府库着火,那所谓的王室护卫是要灭火的啊!
而这群人,却是在阻拦!
一切当前,没人会感觉这群衙役没有问题。
而也在另一边,石七快马加鞭前去禀告。
俨然就是用上了最快的速度。
那边一得到消息,顿时带兵而来。
等到人到了地方的时候,两边已然打到了一块。
那府库还在烧着,但是这几日到底多雨,很多地方受了潮,即便是在此之前就做好了准备,但是终归不是干柴烈火,即便是在事前做足了准备,但是如今这种情况下,彻底灭迹,终归是需要时间的。
但是此刻没有时间给他们。
就眼下这一幕,不说别人了,就算是林朝都能够看得出来这里面绝对不应该只有这些粮草。
【好家伙,搁着火龙烧仓呢?】
甚至这些事情查起来,其实都算不得太难。
毕竟,这个事干得有点糙,别说有口供了,没口供这事都证据确凿了。
而很巧,李斯就是从廷尉升上来的,而且升上来没多久。
事都已经查了个水落石出,注定这边可是有不少人要掉脑袋,在抄家之下,粮食重新归仓,还多出来不少,田地银钱更不用多说。
此时此刻,别说脸色阴沉不定,随行的许多官员,那脸色也实在好不起来,治粟内史那脸色尤其难看。
至于作为御史大夫的冯劫,他只有一个问题。
这是真能钻空子啊!
就这么一点都敢钻啊?
这才多久啊?
上一任御史过来巡查,还都好好的,结果转眼之间,因为附近一位有名的大巫祝过来说明年少雨地旱的缘故,当地的县令、县丞等人就动起来了粮草的心思。
这是人能够干出来的事?
这是真的准备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而眼下,还试图以火龙烧仓的形式混过去?
就算是想混,这也要扒层皮的。
而且真说是明年时,赌对了,别管那明面上的商人是不是个傀儡,里外来路一查,这事就是个纸包火。
真当御史是假的呢?
去年出这么大的事,转念突然出现这么多粮食,这简直就是在找死呢。
更别提,这个缘由是一个巫祝了。
其实巫祝本人被抓回来,整个人那都哭了,“他们干的事,我真不知道啊!”
“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是看河水多水少猜的。”
“你既是猜的,哪来得这么大的名声?”
“经验和直觉,再加上去年下雨与否,放在一起,就中得多,更不要说我走得多,说得多,对了后,我的名声就一点点起来了。”巫祝大哭,“不过之前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啊!”
“多存粮,多储水,打深井,这也没错啊?”
这位细眼巫祝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甚至说出来了好几个对民生有益的县令。
甚至其中有人已经升为了郡守。
“……”
“……”
“……”
甚至这沉默的包括了林朝。
沉默好一会儿才在心下道,【你这……开创巫祝新道路是吧?】
【我该说你这是耗大秦羊毛,还是说你在促进大秦基建呢?】
【大家都是同行,但是你这我真没见过。】
【哦,不对,太祝能不能算类似?】
太祝:……
倒也不必。
【不过从侧面角度来说,这算不算是一个在水利上有点天赋之人?】
始皇帝看着那细眼巫祝,心下对他的去路有了定数。
带回咸阳,塞国馆去看看。
宁杀错,哦不,宁带错,不放过。
总归继续放在这里,始皇帝也是实在不放心。
至于那主犯等人,直接就判了。
甚至鉴于这件事弄得百姓皆知,即将斩首的时候,那也是众目睽睽之下。
眼下县令已经废了,整个人跟抽了骨头似的,但是县丞临死还振振有词。
临死之前,还挣扎道,“不养官吏,何以养民?!”
“这本就是错的!”
【你这给我一种,当官不给俸禄的感觉,想要肥自己腰包,就直说,扯这个蛋干什么呢。】
“不过只是一点粮草罢了,又能算得了什么?”
【呦,搁着装的是九州万方呢?】
“既为秦吏,便应有些报酬,天下乃是我们为先。”
“我乃是为了九州天下,秦国太平故!”
【临死之前还扯这一套,骗人就算了,你还把自己都骗过去了。】
【可惜了,我大秦不时兴这一套。】
【不知道我大秦别看就这么些年,打仗打了一堆,但是在不让人饿肚子这件事上,那管的贼严,这玩意你也敢动啊?】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陛下天天九九六零零七的能力?】